只有她敢这么耍他吧,仗着他对她的爱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又能怎么办,只得落寞地离去。他一定是爱疯了,才会这样娇宠着一个女人。在意她的一切,却委屈了自己的心意。
花香中独自在丹池泡了个舒服的澡,秋待月心里却越发忐忑,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五年么?他愈是迁就,反而更让自己不安,还生出几分愧疚。
迎雪拿来了一套骑服,伺候着更衣:“小姐,刚才阿七传话来,说王爷想请你一块去骑马。”
骑马?怎么挑了自己最害怕的?八岁那年,好奇心驱使下学着别人骑马,谁知道被烈马无情地抛下地,休养了半年才算恢复。从此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状态,出门也是只选马车从不曾再亲自骑马。
“好!”虽然百般不愿,亦换上骑服,总不能事事都拒绝他。
早在后院阳光下等待的姜南秌,微笑看着她。秋待月瞧去,他亦着了一身蓝紫色的骑装,人显得很精神。其实一直都晓得,他确实长得十分俊朗。
“我可不可以坐马车?”秋待月诚实地表达怯弱:“幼时曾跌落马下,至今仍心有余悸,所以实在不敢尝试。”
“马是通人性的,你对它好,它便自然晓得。”姜南秌弯腰,扯起一把青草递过去:“你喂喂它!”
秋待月接过青草,犹豫着缓缓地移动。手颤颤抖抖地刚靠近,马嘴已伸过来,自顾悠闲地咀嚼着青草。
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逐渐放松,姜南秌不禁抿嘴一笑,翻身上马,伸出手道:“上来吧,有我在!”
秋待月犹豫几番,终缓缓伸出手。一把被拉到马背上,坐在姜南秌身后。
两人并乘一骑,信马由缰,从后门出府一路慢行,随行的人只不远不近地跟着。
渐渐散去了心中的恐惧,享受起坐在马背上看万物的别样感觉。待行到一片空旷的草原,只觉茫茫仿佛无际的绿地瞬时变得渺小。秋待月道:“王爷,我们行了许久,要不要下来给这马儿休息休息。”
“你是怕了,还是真操心它!”姜南秌笑道:“这是尚国的国马叫天捷!速度快,耐力也很好。”
尚国是熙国的邻国,两国只是一山之隔,所以一直以来是友好之邦。只是熙国这五年的水深火热中,尚国却始终不闻不问,让人倍感心凉。秋待月道:“虽我对马匹不太研究,但也知道天捷马是尚国的国宝,就是以前熙国跟他们交好时,也只获赠过不超十匹。”
“这些是抢来的。”姜南秌缓缓道:“在攻打熙国的前一年,我们已经派了精锐部队偷袭尚国的养马场。”
“这事我倒从没听说过!”
姜南秌冷言:“尚国受到偷袭失马,怎么好意思大肆宣扬。”
秋待月低头沉思,难怪尚国不肯援助我们,估计见到这样一个强大而不讲理的国家,也知无可奈何。不过,或许本来的交好也是客套,何必要跟大国为敌,跟小国做友。突然想到一个敏感的问题,本欲忍住还是没忍住:“大兆也会去攻打尚国么?”
“也许会!”
在这个男人心中是不是只要有武力,就能征服一切。如果攻下尚国,会不会又有一个亡国公主被迫下嫁?胡思乱想在秋待月的脑中盘来盘去。
“在想什么?”见身后之人半天不开口,姜南秌别过头看向她,也许自己的太过坦诚不小心刺激了她。
秋待月回过神,淡然道:“没什么,在欣赏蓝天白云,绿地青草。”
“这点风景就值得欣赏,那么接下来的景色岂不让你望之生叹!”
“阿!?”这话的意思是准备带自己出游,欣赏美景,秋待月好奇问道:“我们去哪?”
“你今日不是说想出去看看,现在我们便出去游玩,抛开一切好好玩一场,行吗?”姜南秌加重语气:“什么都不想,我们就是普通的新婚夫妇出游!”
“可是,晔州那么多事等着王爷处理。”秋待月茫然,难道为了自己无意的一句羡慕,就能抛开一切烦文琐事。
“再不去,春天就要过了。若是夏天外出,太容易中暑,我怕你受不了。所以择来择去,还不如说走就走!”
这样的理由怎么听都是为了自己,秋待月更是心惊:“王爷的心很细!”
“要加快速度了,得找个今夜休息的地方!”姜南秌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腰上:“抱紧我,这马的速度很快,小心跌下去!”
只觉得耳边风不停地呼啸而过,鬓边的碎发被大风吹得肆意,这样极快的速度,因着前面宽厚的后背,亦让人从害怕悄悄转变为兴奋。极速奔跑所带来的快感,让长时间压抑的苦闷随风而逝。
茫茫的苍野中,有恍若隔世的错觉,他们只是平凡的恩爱夫妻,正一起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