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神医揉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撩开不知道何时何人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昨夜循着王五所指的书架上找本子看,一时看得太入迷,也不知几更睡的,而且还是就着书架下睡着。
“瞧你眼圈黑的和竹熊不相上下。”姜南秌合上手中的书卷,望着身旁一头乱发的她,起身道:“后厨蒸了馒头,我带你去。”
胡乱理了理乱发,此人何时坐在自己身旁?现在什么时辰?脑中一连串问题来不及问,肚子已咕咕直叫,只得起身追随前面带路的步伐。
待华神医洗漱干净,从后厨拎着半个馒头火急火燎地回正堂找水喝时,见到王五正坐在桌旁把弄几个破旧的贝壳,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大喝一口水把咽在喉咙的馒头冲下去,本想数落数落这未发酵的馒头太过实诚,容易噎死人。却被眼前景象吸引,好奇着边吃馒头边问:“王老,这几个破贝壳拿来干嘛?”
王五神秘高深地一笑:“与我有缘相聚之人,我都喜欢给他们算几卦。”
“哦,我是个什么命格?”华神医盘腿坐下,嘴里塞着馒头,说话有点含糊。
“不错,想必投胎之前贿赂了司命不少金子,今生是个富贵命。”王五看了一眼正走进门的姜南秌,又道:“你们两很有趣,命盘里颇为富贵,却也是孤星之格。”
“我可不想孤独终老,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虽知道算命的总会以命里有灾之说,借机坑点钱财。不过对于这个王五,自觉他说得话总让自己莫名十分相信,华神医加码:“李四身上金豆子很多,如今你说个解决方法便全送给你。”
王五摇着破草扇,不急不慢道:“我这把年纪还要金豆子干嘛,不能吃,又懒得出去花!只是无聊,才造了这迷幻林子,养了点宠物。你看我今年收成不好,白养你们几天倒是可以,但你们可不能因此赖着不走啊。”
无视王五倒打一耙的担忧,姜南秌挑了挑眉插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金豆子。”
“我们是个团队,队员之间要相互坦白。”华神医身子不安地退了退:“你昏迷时将你身上的东西都翻了翻,主要是怕你带了什么不利的物件,我只看看又没拿,不信你数数。”
“我没有修炼成仙,实在没有替人改命格的本事。”王五看着两人,脸色上含着少有的正经容色:“虽然天命不可违,但贵在事在人为。每个人的命盘里皆有转机,只看各人能不能把握住。”
华神医细细体味着话中含意,还想询问点什么,只见王五已起身,指着李四道:“跟我到后园走走。”
华神医霍地站起身,紧急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王五轻瞄一眼她:“你确定要跟着两个男人去解决他们的私事。”
“算了!不过我害怕,你们快去快回。”华神医愣了愣,这王五一身神秘,是最该害怕的人,怎么这时候还期盼呆在其身旁,难道自己又种了什么幻术。不过片刻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大约只是担心小哝跟他走会有危险,可是为什么要担心,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灵光一现,下了判断,其实王五还算是个蛮平易近人的老头。
约莫一个时辰,两人才漫步回来。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猜测不出他们去干了或密谋了什么。
华神医端详着两人,好奇问道:“怎么去那么久?还满身大汗的?”
王五自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好歹抓了个劳动力,让他帮我翻翻田。下次你们来就不止萝卜玉米,定有新鲜的它物招待。”
华神医吐吐舌头,连连摆手:“不来了,后会无期。”
王五放下茶盏,却是正色交待:“张三,你出去后可不要和外人说起这里的人和事,若是被我的仇家晓得,我便….”说着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示意问题很严重。
“我保证,谁也不说。”张三毫不客气地打包着馒头和水,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突然手滞了滞:“等等,为什么只交待我,难说李四才是大嘴巴。”
姜南秌瞅着她:“我们是团队,我若说了,便也算到你头上。”
颇有不舍地告别,两人按着王五指定的路线离去。行了半日便出林,满眼的绿水青山终换成黄土大道。
华神医原以为王五指的路线上会耍些花招,如今安全出林,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暗赞王五为人很地道。一时无事担忧,便与旁人尽情聊起来:“王五把你叫出去那么久,神神秘秘地到底干嘛?”
“他问了我和你什么关系?我自然说没什么关系,就是个萍水相逢。又拉着我问了些如今外面的世道之类的。”姜南秌语气中大是惋惜:“其实他也很可怜,躲在这林子里都不敢出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看他活得挺自在!不过他的仇家一定大有来头。如此有本事的王五都挨逼到这样的地方。”华神医问道:“你不是寻亲人吗,问了他知晓你亲人的下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