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衾有些扭捏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顾轻空，还有轻空手里看不出东西的绣品，他们来到国学，虽然与家里培养的方式不太一样，自主性很高，但是还是有课程的，比如刺绣。虽然不必要每个人都拿得出手，因为这些东西在很多勋贵男儿看来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只有贫苦人家的男儿才需要这些维持生计，所以，这些世家子弟也只是可以粗浅绣些荷包之类的，虽说不上多精致，但也能拿出个周正，而在国学自然不会分出什么个高低贵贱也只是作为一门学科而已。

但是，刺绣手艺差到轻空这般的也是少见，季衾看着轻空手里只有一团可疑线头的缎布，和自己手里针脚细腻平整的凤穿花双面绣，有些无奈，所以说母亲以前让自己学那些下九流的东西都是有所图谋的吗？

“衾哥哥，这副刺绣好漂亮啊，用色也很大胆，这么短时间内你就可以绣出来，平时一定练习了不少吧”大皇子凑上前盯着季衾手里的绣品说道。

“还好，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季衾面色平淡

先前衾哥哥不得不装作女子，不能像我们男儿一样，肯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季衾表示她一点也不想读懂大皇子眼里的想法。

在国学里面，虽然季衾吸引了大范围的仇恨和友好交往值，并不代表顾轻空就是安全的，毕竟兵部侍郎独子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宰相，但也不差，有季衾在，他们太子妃的地位没戏，但不是所有人都够得上太子妃的身份，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来到国学的目标也只是成为王妃或者一品大员女儿的正君。

但顾轻空那病怏怏的身子，男子该学的更是什么都不会，见了人也只点个头，可是，就因为她母亲的身份，可以轻易获得一个王妃的位置，而他们拼命的学习礼仪，姿态，持家，拼命的结交，展现，却可能什么也没有，他们家庭的政治立场也不需要跟顾轻空那个冰渣子表现的很亲热。

“哟，顾轻空，这是你的刺绣吗，我的小厮也表现的比你好”

顾轻空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不懂武功，眉眼戾气太盛，最重要的是，他不认识。

“你是谁？”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季衾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眉眼带笑的看着面色漠然的轻空，真不知说他是天然呆还是腹黑，这句话可要堵死王家二公子了。

“你，顾轻空，你欺人太甚”这是面色涨红的王家公子

“我不认识你”季衾看着轻飘飘说完这句话的轻空低下头摆弄着线头缠成一起的绣品。

“好了，王二公子，毕竟能进这里，你王家也出了不少钱，在这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季衾微笑着看着面色苍白的王二公子。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容忍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轻空，暗卫那里可是有不少王家的资料，官商勾结，霸占良田，欺辱珉户可是够它王家消化消化了

“轻空轻空，我教你刺绣吧”狂拽酷炫玩季衾就摇着尾巴磨磨蹭蹭的坐到轻空身边，一脸我很厉害，让我来的忠犬表情。

顾轻空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季衾一眼。

季衾苦了脸。

这些天她与轻空的关系好了很多，起码不再是一个月都见不到几眼的状态，有时候自己去轻空那里串门子，轻空也会默认，只是这不够啊，季衾有些焦灼，但也不可奈何，轻空这冷情的性子自然不会一见钟情，或者短短时间就可以对人动心，生死相许，但总要让自己在他心里是特殊的那个。

顾轻空看着一旁苦着脸看着自己的季衾，其实心里并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他一向面无表情，而且师傅从小就让他冷静自持，情绪波动不可以过大。

这个人，顾轻空蹙着眉头，他并不讨厌，他虽冷情但不是不懂感情，他只是有些不懂为什么？他们这些年毫无交集，可是这个人却一直对他很好，从在顾府就是，在国学里也一直护着自己，而且，这次也是，他不是傻子，季衾在皇后有意向将他许配给太女的时候，将她是男儿身的身份闹得满城风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以为会如履薄冰的国学生活也相对轻松很多。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她相处，他的人生原本只有家人和师傅，原先他以为只要一把剑就可以了，他会努力的练习武功，抑制寒气，努力活的长久不让父君和母亲姐姐们担心，可是，她闯进来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即使拒绝，这个人也毫不在意。

而且，有她在身边也挺好玩的，不会很无趣，那么适当的容忍，也行，就当是为了完成夫子要求的作业。

“嗯”

季衾猛的抬头看向低垂着眼眸的顾轻空，然后勾起唇角，“嗯”

大皇子看着矮桌边的两个人，一个眉眼柔和教的认真，一个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目光专注，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边的地方上，明明不是很强烈，可是为什么感觉明亮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