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六月末,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位于西北方的都城庆安也更加的炎热和干旱,显贵人家早早地就开始使用冰块。然而,在皇城之中的某间宫殿里,却没有半点冰块的踪影,甚至午夜时分,还会生起火炉。
安静的宫殿,训练有素的宫人们都知道自家主子的习性,每到夜晚便会离得远远的,除非铃铛声响起,他们绝不敢靠近半分,否则,痛快的死亡反而是一种恩赐。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并没有点灯,唯一的光亮便是来源于宫殿中央的火炉,一个穿着轻薄单衣的少年在火炉边席地而坐。汗水湿透了他的身体,他却混不在意,只借着那微弱的炉火之光读着属下传来的密信。
寥寥数十字的短讯,他几眼就看完了,随后便将那纸条置于火焰之上,火焰一点点吞没了纸条,最后还烧到了他的手指,带来轻微的灼痛感,少年却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精致秀美的面孔上反而凝出了一抹艳丽的笑容,仿佛那不是疼痛而是快感!
“啧啧,竟然又失败了?四年未见,那木鱼脑袋的二哥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军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不过这样也好,那么轻易地就击倒他,反而没什么成就感呢!”
少年拿起火炉边的一根银钎子,轻轻地在炉子里拨了拨,那本来有些暗淡的火光重又变得明亮起来,还有一道火舌猛地窜了出来,险些烧到少年的面孔,幸好少年及时地盖上的盖子,压住了火焰。
“挣扎吧,拼命挣扎吧,我还有很多的安排在等着你呢,我的好二哥,但愿,你能毫发无伤地返回庆安。”
火光之下,少年的笑容越发的艳丽夺目,却与他身侧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
清晨,一夜未眠思考着如何赢得女战神认可计划的赵明渊,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一打开门竟意外地看到了伫立在门外的女战神。
阿长正要开口,却听得“碰”一声,刚开的大门又在她面前关上了!
阿长:“……”
赵明渊:“……”
不就是还没想好一套逻辑严谨的说辞吗,他为什么要关门啊?现在再打开还来得及吗?第二次拉拢女战神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自己下意识地一个愚蠢的动作给毁了!
赵明渊硬着头皮再次打开了门。
“失礼了。”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开口,随即都有些愣住了,他(她)为什么要道歉?
阿长最先回过神来,直言道:“昨天,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口气差了点,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赵明渊一夜未眠,关注着他的阿长自然也是一夜未眠,虽然明白这可能和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然而心中那一丝愧疚却变得更深了点。
阿长的武道讲究顺心顺意,她心中既然有愧,那么该道歉就道歉,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因而一听到赵明渊出门的声音,她就瞬间来到了这里。
赵明渊又愣了一会儿,脑海中慢慢回想起昨天两人的对话,怎么想都想不出女战神的口气哪里差了。阿长每次同他说话,因为想要避免掉他声音对她的影响力,经常是面无表情,声音也有些僵冷,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赵明渊一直在心中默认女战神就是如此的高冷,并没有察觉出掩饰和真实之间细微的差距。
莫非是因为阿长让他离开,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赵明渊如此推测,心中微微有些小激动,看来女战神也并非完全将他看作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啊!
他的声音便温和了一些:“你说的没错,是我连累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要阿长再帮我一个小忙,让人把这封信送给西陵郡驻军校尉付诚,很快我便会离开此地了。”
“好。”阿长坦然应下,接过了信件,对赵明渊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田夫人和陶大爷的伤势好转了吗?”
“已经好多了。”阿长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那就好。”赵明渊松了口气,随即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暖玉,“这些日子多亏阿长照料,这块暖玉还请收下,我承诺过的事情不会食言,待你们找回小梅姑娘去到庆安,可凭这玉佩到二皇子府来找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