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夜之间,赌坊就血流成河,所有背叛过王枫的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挖心掏肺,死相凄惨,最惨的就是那对父女,被活生生地做成了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后,他便再次成为了赌坊的主人,并以雷霆血腥手法斩除异己,经过三年时间,终于将赌坊变成了他自己的私物。今上登基之后,天下渐渐太平,王枫也终日隐身于赌坊之中,很少露面,但他的名声却早已在永平县传开,就连官府也畏惧三分。
“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物,就算你自报家门,他也不一定买账,到时候要是他翻脸不认人,你可怎么办?无论如何,夫人和我也不能让你一人过去!”
“是我鲁莽了。”赵明渊爽快认错,心中却叹息,大商终究根基有些浅薄,一个赌坊的坊主,竟连官府也要畏惧几分,岂不可笑?
思绪一闪即逝,被暗藏进心底,赵明渊又道:“既然这赌坊如此危险,你们就更不能和我一起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阿长找来,我该如何对她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我是她娘,还得听她的不成!”刚走过来的田氏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些不满了,见赵明渊还想争辩,又道,“我说过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婶婶,我就不能放着你不管!就算阿长在这里,我也是这话,她定然是会听我的!”
如果阿长在这儿,他也就不需要费这么大劲儿,又招惹更多的麻烦了……赵明渊默默地想着,忽然又想起一茬:“那赌坊的人似乎在寻找阿长,这又是为了什么事?”
赌坊中。
鼻青脸肿的高全和三个小弟回去之后,顶住死对头方广的嘲讽,重又聚起了数十人,气势汹汹地就要再次返回客栈,誓要给田氏等人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老虎的胡须可不是那么好摸的!
而在他即将踏出赌坊的那一刻,坊主却传话要他去见,想着坊主交代的差事,高全面如死灰,在众小弟充满同情的目光下,硬顶着压力过去了。
可能的话,高全真的想要逃跑,但一想逃跑等同背叛,而坊主又是最憎恶背叛者的,他便果断掐灭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一进门,依旧是那布满了整个屋子的紫色烟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烟雾比往常浓郁了不少。
高全没有想太多,直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开哭:“属下有罪,没能完成坊主交代的任务,还请坊主责罚!”
“罚你去死如何?”屏风之后,王枫的声音比往日更加飘忽,也更加阴冷,似是反问的一句话,却是带着无尽的血腥气。
高全吓得魂飞魄散,坊主可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啊,他若要人死,就绝不会让那人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他不敢大意,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一边磕,一边乞求:“坊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带走阿光的小姑娘的下落了,正要带人把她给抓回来。坊主,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将功折罪的!”
“你有什么功?就算你将那阿光带了回来,也不过是在弥补你的过失,哪里来的功?小姑娘,什么小姑娘?”
“昨天从我们手里把人抢走的,就是个小姑娘。”高全再不敢有任何的侥幸,便将昨夜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坊主。
“一个十二岁的瞎眼的小姑娘会有如此厉害?你不是在跟我编故事吧?”
“高全万万不敢欺瞒坊主!”
“若那小姑娘真的如此厉害,就凭你们这些饭桶,真能把人带回来?”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她再厉害,我们这么多兄弟,都带上家伙,不信捉不住她!”
坊主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行,你下去吧,给我抓活的回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瞎眼的小姑娘是怎么个厉害法!”
“是,坊主!”高全感激涕零,忽然感到额头上有血渗出,急忙捂住伤口,再用袖子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这才退了出去。
屏风之后,王枫的手里正拿着一面光亮的镜子,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狰狞如鬼魅一般丑陋的面孔,他的右手在镜子上轻轻描摹着那道道伤痕,一、二、三……十五,整整十五道伤疤,让他本来俊俏迷人的容颜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啪!”他骤然暴起,将镜子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声音冷得彻骨,“李四爷,您的这份大礼,我王枫,心领了!”
他真是不出山太久了,竟然连这些稍微有了点身家就到处蹦踏的小虾米也敢犯到他的头上,送一面镜子给他当生辰贺礼,真是好气魄!他倒要看看,这李四爷能不能够在他手底下熬过三个月!
此时,与永平县一山之隔的小李村里,阿长还在等候着李老大夫的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