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书房里,吴三省亲自泡了茶,解雨臣端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吴三省笑了笑,说:“小九爷……”
解雨臣打断他:“三爷,您是长辈,我怎么当得起您一句小九爷。霍家的老太太和陈家的老爷子都直接叫我解子,您若不弃,就也这么叫吧。”
吴三省也不推辞,乐呵呵地说:“解子啊,这次的事也不过是吴家举手之劳,咱们两家用不着这么客气,你有话,不妨直说。”
解雨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淡淡,回味甘醇。
“既然三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解雨臣轻轻地将茶杯放下:“不知三爷,对张氏集团有什么想法?”
吴三省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张氏?哦,他们有个拍卖会委托给我们了,怎么了?”
“三爷,”解雨臣微笑,不紧不慢地说:“吴家与张氏集团的恩怨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不共戴天之仇总是明白的。这次我父亲病重,我本以为他们会等到父亲去世才会动手,谁知张家突然插手,倒弄得我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如今咱们之间不仅是有共同利益的朋友,还是有共同敌人的朋友,您,就别让解子猜闷儿玩了吧?”
“哦?”吴三省反问:“那不知解子对这张氏集团有什么看法呢?”
解雨臣心中暗暗叹气,都说吴家的老二心思细腻狡猾无比,谁知这老三也不好对付。
想着临来时父亲的嘱托,解雨臣只好更加开诚布公:“三爷,不瞒您说,这趟是我父亲嘱托我来的。这些年解家偏向仕途,生意场上的确有所疏忽,如今,以张家的财力和影响力已经不是我们独自就能与之抗衡的了。而吴家的势力都在国外,说句不好听的,您手下的那些买卖拿到国内来恐怕全都见不得光。不过,您有钱,我有势,咱们何不联手呢?”
吴三省沉吟。
解雨臣借机又补了一句:“况且,张起灵如今已经是张氏的副总了,他的身世相信三爷也一定有所耳闻,只要我们把握好,说不准还能来个里应外合。”
说完,解雨臣也并不急着让吴三省表态,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几分钟后,吴三省重新开口,问得却是另一回事:“听说,你和小邪是初中时的同学?”
解雨臣一愣:“小邪?吴邪吗?……您是……”
吴三省严肃:“我是他的三叔。”
“啊?!”解雨臣惊了:“您是小邪的三叔?……原来如此。那他知道吗?”
吴三省点头:“也是才知道的。”
解雨臣皱眉:“虽然这是您的家事,但我不得不问一句,您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认他?他过得实在是苦。”
吴三省反问:“如果你有的选,你是愿意做解家的大少爷,还是普通的农家野孩子?”
解雨臣怔愣,随即释然,笑道:“我明白了。”
吴三省倾身端起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他就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着:“我和老二商量过,如果他能一直快乐,就永远也不认他,亲情对他来说并不如安稳的生活重要。可惜,大哥偏偏把他送到了张家人的身边!”
说到后面,吴三省几乎切齿,手里的杯子被他紧紧捏在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解雨臣看了看吴三省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问:“您是说张起灵?”
“哼。”吴三省不屑。
解雨臣沉吟了下,说:“三爷,如今我与小邪同住在一个宿舍里,倒是见过他几次,再加上从前也有耳闻,多少也算有几分了解。”
吴三省看了看他,说:“你说。”
解雨臣笑笑:“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小邪跟他在一起,恐怕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哼!”吴三省怒气更胜。
接着,解雨臣又说:“不过,他却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小邪的事。”
“什么?”吴三省有些不满,任何疑似夸赞张起灵的人都是敌人!
解雨臣继续说道:“您想啊,张起灵和小邪从小认识,对他们来说彼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张起灵虽然精明却不狡诈,他对小邪的好是发自内心的,相信您也能看得出来。而且,他现在的这个父亲是个什么货色我们都明白,您何不借此机会将他拉到我们这边,一来,我们多个助力,二来,小邪也不用两头为难。”
吴三省再次陷入沉思。
解雨臣再接再厉:“另外,张起灵这个人其实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当年的事对他来说是否还重要我们并不清楚,现在真正能左右他的人是吴邪,您要非得不让他们见面,说不定,反而会把他逼到张家那边。”
“你的意思是让老子出卖自己的亲侄子?!”吴三省拍桌。
解雨臣笑眯眯地:“您那亲侄子可是乐意之极啊~”
吴三省顿时没话了,可不是乐意之极吗?昨天晚上就跑了!没出息!
解雨臣见吴三省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目的,于是再不多话起身告辞。
潘子将解雨臣送到楼下,目送他开车离去。
解雨臣把车开远后找了个地方停下,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摸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待对方接起后,直接高冷地说:“你求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谢谢。”对方简短地道了谢,然后报了个地址:“一起吃饭吧。”
解雨臣靠在车座上有些懒:“都谁啊?”
“黑瞎子在。”对方只说了一个人。
解雨臣微怒:“谁问他了?”
“赶他走?”对方问。
解雨臣尴尬地咳了声:“马上到。”
张起灵挂掉电话,看看身边正和胖子扯皮的吴邪,顿时还是觉得自己特别坦诚的媳妇儿更更更更好,默默亲他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