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解药!我会救她的!”吴邪继续说。
他一直说了好几遍,胖子才总算安静了下来,他像个木偶人一样地将头转过来,急得满头大汗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天真你脑子进水了?你说什么?”
“吴邪有解药,可以救吴鸢。”张起灵代答了一句。
“少来,不用哄我——”
“真的,我有解药。”吴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包被自己捏得几乎快变了形的纸包,平平地摊开手掌,“你看,就是这个!”
胖子微张着嘴,仍然没有半分相信的样子,这个看似扁扁的不起眼的小纸包,肯定是吴邪临时弄来骗他的,怎么可能是解药?
吴邪也不理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几乎虔诚地将小纸包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把纸包一层一层地揭开,里面是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粉末。他拿出一把小刀,将粉末仔细地分成了三等份,分别放在三张其他的白纸上,又去饮水机边接了半杯凉水。
胖子呆呆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此时他完全不挣扎了,张起灵也放开了他,吴邪已经走到床边,对着他们说:“谁过来帮个忙?”
张起灵推了胖子一把,他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吴邪先把开水递给他,他像个傻子似的接了过来,吴邪坐到了床沿边,把吴鸢扶了起来。
“这——”胖子终于开始清醒了起来,“天真你哪里来的解药?什么时候得的?”
“就在昨天晚上,钟立远给我的。”吴邪抬头迎着他的目光,他的脸上从拿出解药开始就是出奇的冷静,“我放了他,他就给了我解药。瞎子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他把小花引开,我才能放人。”
胖子吃惊地差点把手里的水洒了,吴邪将吴鸢的头仰起,张开了她的嘴。
“你把三分之一的药给她用凉水服下去,三小时一次,到了晚上她就会好的。”
胖子突然一言不发,低头小心地把吴邪已经分好的一个纸包拿了起来,放到了吴鸢的嘴边,但突然,他又像想到了什么问:
“你怎么这解药是真的?万一……”
“没有万一,他要是有脑子,绝不可能给我们假解药。现在全世界都在抓他,他根本没有地方可逃。我们,反而是他唯一的救星。此一时彼一时,只要他没有被抓进去,他还需要我们帮忙。”吴邪冷静地说,“再说,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毒药解药都好,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胖子认同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突然醒悟地看了看张起灵,激动地问:“他给了你们几份?小哥呢?已经用了吗?”
但这次吴邪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到底帮不帮?不帮就让小哥来,怎么这么多废话!”
“天真,那只老狐狸只给你一份是不是?我不相信他会两份都给你!”
胖子话音未落,张起灵已一个大步走上来:“你不喂就走开,我来喂。”
“我喂我喂!”胖子忙说,他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将手中的药粉全部都倒进了吴鸢嘴里,又喂她喝了一大口的凉水。
幸好这次吴鸢没有呛出来,服用得很顺利。她闭着眼睛,将头微微歪向吴邪的肩膀,样子很安详。
“你来抱着她坐会儿吧。”吴邪说,“不要让药吐出来。”
胖子点头,起身与吴邪换了个位置,坐到床沿把吴鸢抱进了怀里。
吴邪起身与张起灵并肩站着。
“现在不用发疯了。”他说,“看不出你这么痴情,都可以去演文艺片了。”
胖子嘴唇动了动,看看他,又看看张起灵,低声说:“我知道,这药是天真拼了命换来的,本来是给——”
“谁需要就给谁。”张起灵打断他,“都一样。”
“你别把我说得这么无情无义。她是我妹妹,身上流的是吴家的血,你着急,难道我不急?”吴邪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现在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再说。”
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已经快六点了,天色大亮,佣人们大概也听到了他们的吵闹,惶惑不安地在楼下探头探脑。
吴邪问:“小花回来了吗?”
“没有,吴先生,张先生,你们吃早餐吗?”
他们都同时摇头,吴邪说:“我们都需要休息,尽量别来打扰我们,尤其是胖子他们。对了,如果小花回来的话让他来叫我。”
“好的。”
两人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刚关上房门,吴邪就无力地闭眼靠在了墙上,但是随即身子却被拉了过去,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吴邪,没关系的。”
“对不起,小哥。”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立刻把闷油瓶的肩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