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脚刚一沾到地,就听到张起灵在说:“吴邪,你的电吹风在哪里?我想把头发弄干。”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见他头发上的水几乎已经流到了锁骨处,沿着那光滑的肌肤,一滴一滴的滑落,再配上那略为苍白的肌肤,那模样,简直让人喉咙发干,直咽口水。
他忙转开了眼睛:“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再说。”
“好。”张起灵在床沿边坐了下来,随手从肩膀上扯下浴巾递给了他。
吴邪本来是想去重新拿一块的,可现在也不得不接了过来,两只眼睛尽量不去看他的上身,走到他的面前,把浴巾裹到了他的头上,开始揉了起来。
此时他们是一站一坐的姿势,张起灵的脸恰好在他的胸口上方,那轻轻的呼吸正好喷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里,弄得他莫名其妙地浑身发痒,那揉头发的手也不着力了起来。
“小哥,我看还是给你去拿吹——”他本能地想逃开了。
可是张起灵却一下子打断了他:“吴邪。”
“啊,什、什么?”
张起灵微微仰了仰头,声音出奇的温柔。
“吴邪,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吴邪此刻的脑袋早就紧张地打结了,“什么真的?”
“你被鬼影绑住的时候,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吴邪终于想了起来,他心脏飞速地跳动了一下,却把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的头发:“不是说,为了转移注意力吗?瞎子和我说过了,你不用解释。当时的情况,我能理解。”
然而他这话一说完,就感到手上的毛巾一下子被扯掉了,张起灵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了下来。
“吴邪,看着我!”他命令。
吴邪的心脏狂跳,可是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来,只好蹲着,也不敢去直视他,眼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小哥,你——”
“我说的是真的,你明白吗?”
“明,明白什么?”
“我那天对鬼影说的,都是真话,不是演戏。”他认真地说。
吴邪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你那天说什么了?我忘了。”
张起灵怔了片刻,就在吴邪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时,他突然凑过脸来,用嘴唇吻住了他的。
这下子吴邪又完全傻了。他承认自己刚刚有一点点小小的故意,就想听闷油瓶重新亲口说一遍,没有外人,没有胁迫,没有任何其他的因素,就单纯的,两个人,说一些简单而郑重的承诺,那样才是他所想要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闷油瓶,说话不利索,行动倒是利索,他并没有听到那让他心动的词句,却直接被吻了个正着。
吴邪的全身都僵掉了,他此刻半蹲着,身体本来就没有很平稳,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更是弄得不知所措,脚下一软,就要摔倒。他本能地马上伸手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臂,张起灵也像是早有预料似的,顺势就把他抱住了。
他是没有穿上衣的,头发还是湿的,所以皮肤也是湿的,身体上有一些细细的伤疤,手上的枪伤也很显眼,吴邪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手指与肌肤相触,产生了奇异的触觉,而唇际那电流般的轻柔的拂动,更让他如被电流通过一样。
可张起灵虽然在吻他,但并不深入,他只是很单纯地用嘴唇紧贴着他的,很安静的没有其他动作,就像只是在诉说一种很温柔却纯粹的誓言,任由两人之间唇际的清凉柔软的感觉开始蔓延全身,让吴邪原本紧张到不行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这样就很好了,他闭着眼睛想,闷油瓶就是闷油瓶,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会接吻,不过,这样就好了……
片刻后,嘴上一松,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对方清亮异常的眸子。
“吴邪。”他又问,“你明白了吗?”
他果然还是不善言语呵。
吴邪也不再为难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明白了。”
就在他点头而说的下一秒,张起灵的眼睛陡然一亮,他似乎是很淡很眩目地笑了一下,然后又即刻将手臂一收,把他抱紧后又吻了过来。
这一回,不等吴邪有所反应,他很轻松地用舌尖打开了他的齿关,灵活地与他纠缠到了一起……
吴邪简直欲哭无泪,他发现自己又好像被耍了,谁说闷油瓶不会接吻的,这吻技他娘的会不会太好了?
碰地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肥胖的身子滚了进来。
“天真,我听说小哥已经——啊!你们——”
好吧,这一切真是——
吴邪觉得就算此时地上出现一个天坑都不够他钻的。这个死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他们吻得正难解难分的时候冲了进来。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的闷油瓶没有穿上衣,只穿着短裤,而自己的衬衫领口的扣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解开了,两人又抱得那么紧,那姿势别提多暖昧了。即使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闷油瓶推开,但现场还是一副任何人看见都会浮想联翩的场景。
“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胖子反应很快,肥胖的身体立刻稍息立正,眼睛闭得紧紧的,像只胖僵尸似的一跳就转过了身,又一跳一跳地跳出了门,嘴里还大声嚷嚷:“哎呀,长针眼了,他娘的这辈子第一次长针眼!”
吴邪的脸红得像充血,他刚想站起来,却又被张起灵拉了回去。他倒是一脸的淡定。
“你干什么?”
“出去啊!不然真的让胖子胡说八道,以为我们在房里——”
“可是。”他慢吞吞地伸出右手,“你不是还要给我包伤口吗?”
于是,等到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