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说一遍!”男人一把提起林清浅胸前的衣领,将林清浅拉近,“有胆再给我说一次!”
林清浅抬起眼,嘴角跟着冷笑,“你叫我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的,男人做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无关,即使在他耳边发出不堪入耳的动静,这都是那人自己的事,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心心念,想要见到他,可是见到的却是男人如北极冰冷,不露半点温情的面容,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是他应得的,他不该叫苦,不该难受,是他自己,擅自将自己看得过分重要,在男人心目中,他可有可无,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他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个什么。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怎么敢!”男人重新捏起林清浅的下巴,目光赤红得像头失控的狮子,俊美冷硬的面容因暴躁而变得铁青,本来颜色不深的嘴唇变得过分苍白和干涩。
男人像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着,略微推开身旁的人,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前走去。
“你等等!”林清浅突然想起什么,叫住男人,男人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着。
雨下得浓重了,湿湿漉漉,蒙在头上犹如池塘边柔软的荇草。
“张天烈!”林清浅跑过去,拦住男人的去路,“你先等一下。”说着伸出手,挡住男人,不让他走。
男人看向他,眼神冷冷的,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有什么事吗?”神情不变,口气冰冷之极。雨下得更浓,夜,深了。
“我还有件事。”林清浅盯着男人的脸,“关于陈锋堂哥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张天烈!”林清浅生气地抓住他的手,男人继续往前,他怎么也抓不住。
“你要去哪里?”林清浅看着男人的后背,穿着黑色T恤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的单薄和寂寥。
男人没有回答,往前走的身影渐远。
林清浅擦擦眼睛,男人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远到他无法触及。
这不是他最初所希望的吗?这真的是他希望的吗?
林清浅眨眨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眶里滑落,用手背擦着眼泪,一直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
男人走了,没有回宿舍。
这一晚,下了一整夜的雨,林清浅缩在宿舍楼下,抱着双膝,他此时的心在泪水滂沱,呆呆地盯着外面地板的水洼,雨掉下来,在水洼里溅起了小水花。
男人没有去他疗伤的最佳场所ghost,而是漫无边际在下着雨的夜街下闲逛,嘴里叼着根烟,烟草浸着雨水清凉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夜灯下,男人高挑的身形落下长长的黑影,褐色头发淋了雨,本来发烫的额头和脸庞更加红,男人却毫不知觉,继续往前走着。
前面有辆黑色的宝马车,从男人出现一直停在那里。
男人叼着烟,从嘴里吐出缠缠绕绕的烟雾,仿佛没有看见车,继续向前走着。在男人穿过那辆黑色汽车的同时,从车窗里露出一张明艳如烟火的脸,那张脸,如雪般苍白,嘴唇,如血般猩红。
“我要下车。”从猩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车门打开,先是出现一个轮椅,接着在旁人的搀扶下,轮椅上坐了个穿着红色外衣,黑色长裤的美丽青年。
“不要推我。”青年话落,拨动轮椅,朝男人的方向驶去。
轮椅的轮子在地下前行,发出“噔噔”的响声,前面行走的男人只是停下来,点了烟的火,又继续向前走着。
红衣青年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随,在男人要转角的时刻,他竟从轮椅里站了起来。
“烈!”红衣青年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轮椅的轮子转动,倒到路旁。
男人终于停下了身,高大的身躯微微踌躇了下,缓缓转过身去,触目出现了一张记忆中的容颜,那张脸在脑海深处甜甜地对他笑着,向他撒娇,向他索取,向他依靠,缠绵悱恻的身体夜里团团包围和炙烤着他的刚硬。
倒在地上的红衣青年冲他甜甜地笑着,伸出手,如从前一般。
男人没有任何片刻的迟疑,走过去,将地上的人给抱了起来,红衣青年紧紧攀着男人的脖颈,将闪着泪花的晶眸藏入男人宽厚的胸怀。
“烈。”红衣青年在男人怀里抬起头,那张雪白的面容笑得格外绚烂,“我回来了。”
男人没有表情的脸稍稍动容,脚步没有停止,朝那辆靠在路边的汽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