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整天在外面暴晒,很辛苦。他这样赶人家走我觉的这人人品有问题,如果和他结婚后我犯了什么过错,他都不会原谅的,他是不会包容别人的人,我害怕和这样的人相处。”
“缺乏同情心,的确不怎么地道。”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我明天就向他说明,我们不合适。”
“考虑好了自己做决定。”我说。
“恩,可是我又要承受家里给我的压力了。我妈肯定又要唠叨个没完,说都是我的不对。我妈妈现在在海南旅游,我要给她发个短信,告诉她这件事。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在这段时间旅游?”
“她在医院,是儿科医生,她们单位常组织活动的,还有去外地参加什么研讨会什么的。”
这时候噗噗正好凑到我的跟前,我使劲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这瞬间我有一种丢失的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煮青蛙的水温已经开始有点烫了。
在这之后不久千寻又相过一次亲。那个男人在千寻面前感到自卑,觉的自己只是普通职员,千寻的家庭和各种外在条件都不错,所以不由打起退堂鼓。
“我不想选择这个男人。”千寻说。
“你看着办吧。”我说。
这很正常。很多男人在千寻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说不定千寻站在面前的话,我也会有一点。
“相爱本就难求,能携手走到一起更不容易,缘分也是急不来的,其实每个人何尝不渴望美好的爱情呢?”千寻说。
“似乎是这样。”
“一个人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伴侣,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决定了他的命运。爱情对一个画家来说固然很重要,但不一定是全部。与其那颗爱情果像毒瘤似的腐蚀那极其需要呵护的心灵,还不如独处。不和谐的婚姻完全可以摧毁一个人,这样只会缩短我的艺术寿命,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是这样,不过看来你又要面对你妈的压力了。”
“他们完全不会理解到这点的。他们实在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但在我看来,他们又了解她们的真实情感,生活多少呢?不都有各自的烦恼和不幸吗?很多女人嫁给自己并不真心爱的男人,部分人都是出于无奈而隐忍或干脆屈服了。有伴侣或婚姻的人不一定就没有内心的寂寞和空虚啊。”
“很多人的婚姻只是找了个合伙人。”
“是啊,而我清楚什么样的伴侣是能让自己幸福的。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多么不听话的孩子啊!即便是和他们沟通,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思想和观念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大部分人都不会考虑周全和长远,善解人意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
“好了,和你又说了这么多,刚吃了药有点困,我先去睡了。”千寻说。
“吃药?身体不舒服?”
“我妈让我吃的,是治疗精分的药。”
“精分,精神分裂症?!为什么让你吃这种药?!”听这话我的惊诧程度不亚于独自在山谷里遇到了狼。“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之前和你不熟啊,两年前我曾自残过,所以我妈带我去精神病院诊治。那个接诊的大夫也不问为什么,就对我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有病。当时我还和那个医生争辩了好久,总之是个不负责的大夫。我觉着是我妈和那个医生事先就说好的。总之后来就开了药回来,我妈每天在监督我吃。”
“为什么要自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说是因为和我之前的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但我完全记不清了,觉着大脑里的很多记忆似乎被删除了,有很多事情似是而非,记忆大多支离破碎。”
似乎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美人鱼般的千寻也有这么多烦恼,我觉着难以置信。
“我没病的,你见过哪个精神病人的逻辑思维这么清楚?”千寻像是补充说明。
“倒也是的,显然你要比我聪明,如果你是的话,那我肯定也是了。”
“我妈每天监督着我吃药,但我大多偷偷吐掉。”
“正常人怎么能吃这东西?有没有觉着有什么不舒服?”
“吃了会犯困,有时会恶心,并且会发胖,比起之前我已经胖了好多,以前我才九十几斤,现在又增加了十斤。”
“你有多高?”
“165”
“非常标准,算不得胖。”
千寻去睡了。我也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似乎我有轻易让许多人对我开启重重心门的能力。换个说法是我很容易成为别人倾倒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但今天千寻所说之事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如果是真的,肯定是误诊,但千寻为什么曾想自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百思也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睡意沙尘暴般袭来,意识像脚上被绑了铅块的鸭子般沉入黑漆漆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