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了,她不出来,我让于敏去约她,结果我在南山等来于敏。”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原来于敏说建兵亲她是这么回事呀!建兵在南山等颜明珠,
于敏黑灯瞎火摸了去,结果建兵误把于敏当成颜明珠了!肯定是这么回事,这么一
想,我立即对于敏兴灾乐祸,可一想到建兵要亲颜明珠,我又转喜为怒。
建兵说:“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见不着她要出大事。”我说:“我没空,我要
学习!”建兵说:“你就算帮我个忙行吗?”我说:“我都说了我不去!”建兵说:
“我今天晚上在南山凉亭里等,她要不来我就不回家了!”他说完转身就走,我心
说你吓唬谁呀,你回不回家关我什么事?你有本事就在南山等到天亮!
建兵一走,我就没心情学习了,我又怒又气,建兵把我当成什么人?他让我去约颜
明珠,他也太不象话了!我是他通讯兵吗?
我拿本书出来看,可书上的字我一个也看不进去,满脑子全是建兵,我心说朱如蓝
啊朱如蓝,你长点出息,人家都亲别人了,还让你去约别人,你还惦记他干什么!
可我的心不听我的,它偏要想他,我气得把书一扔,躺到床上。
我瞪着天花板发呆,这时候天渐渐黑了,我妈叫我起来吃饭,我无精打采起来,当
天晚上我妈做了很多好吃的,说给我补充营养,我没心思吃,一边吃一边看表,最
后胡乱划拉几口就又回床上躺下了,我躺下后,心里还在琢磨,我到底去不去?我
拉过被子蒙上脑袋,不去听闹钟的滴答声。
我知道建兵的脾气,以他的性格,他真有可能在南山等到天亮,我倒不担心别的,
我担心狼,那时候滨海人口少,南山还有狼出没,人们在山上走,平常还能看到狼
粪,如果建兵被狼叼走了怎么办?黑咕隆咚的南山,他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这么一想,我再躺不住了,悄悄爬起来,从我家的窗户往建兵家院子看,他家院子
里寂静无声,我再透过建兵家往颜明珠家瞧,她家隔着建兵家,看不清楚,但好象
也是漆黑一团,八十年代,没什么娱乐,大家都睡得早,我看看闹钟,快八点了。
我强撑着又躺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滨海没夜生活,一过九点半马路上全清了,连
个人影都没有,平常这个时间我早睡着了,可那天我没睡,不把建兵这件事解决我
睡不着。
我悄悄穿上衣服,轻轻推开我的房门,爸妈和朱江水的屋子都没动静,他们都睡着
了,我是特别怕黑的人,平时天一黑就不敢出门,小时候看过一个香港电影叫画皮,
我看了之后再不敢一个人在天黑出门了,就算去门口倒趟垃圾都不敢,现在,我乍
着胆子开了门,悄悄出去。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让平时怕黑的我在晚上十点独自出了家门,沿着寂静的公
路朝漆黑一团的南山走去。
那时候路灯少,机动车也少,十点过后,大街上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绝对的寂
静。我一个小姑娘独自走在漆黑的马路上,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要不是担心
建兵的安全,我早吓回家了。我当时一个信念就是往南山走,赶紧把建兵拉回家,
南山距我家大约十五分钟路,但它地方偏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月光下一
团一团的黑影吓死人了。
我好容易走到了,建兵果然在凉亭里等,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提着心总算放下来,
建兵看到我,急忙跑下凉亭,当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时,他立即就问:“颜明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