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追问都没用。当年没有网络小说，但是特流行手抄本，我一看小丽丽的表情，

就知道肯定是手抄本。

那年头我们对生长发育突然有了兴趣，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都让我们忍不住好奇

和关心，初一我们班的女生都没发育，但到了初二，几个长的快的女生开始发育了，

我记得初二上体育课，有几个女孩子特别神秘，隔三差五就不上课，站在操场边看

我们跑步，我看她们完好无损也不象生病啊，问她们怎么回事？她们也不说。直到

后来小丽丽来了月经，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丽丽家生活条件比我们家差，她都来月经了，我还没来，我当时急的呀，日盼夜

盼，可它偏不来，我的月经最后是在电影院里来的。

话说那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影片，建兵坐在前排哭，他哥哥

建军就是牺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我当时坐在建兵后排，看他哭得那么伤心，

也很难过，电影特别感人，我哭啊哭，当电影演到快结束时，一个年轻少妇抱着才

出生的孩子来到丈夫墓前，跟牺牲的丈夫做最后告别，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

感觉下身哗啦一下，好象尿尿了，我大吃一惊，赶紧用书包挡着跑到厕所。

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没吓死！要不是小丽丽事前告诉我来月经是怎么回事儿，我

得被那些血吓死！我用书包挡着裤子，赶紧跑回家，第一时间告诉我妈，我妈听了

很高兴，说我长大成人，长成大姑娘了。

那天我妈搬了只凳子坐在我对面，严肃地对我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告诉我长大后

要洁身自爱，和男孩们保持距离，不能再象小时候那样和他们扎堆疯跑，我答应了，

然后我妈给我做好吃的，那天她做了很多菜，我吃啊吃，最后都撑不动了，当晚躺

在床上，我眼望天花板，兴奋得无以复加。

我长大成人了！我乐的呀，在床上翻来复去，那时候，我已经不和爸妈睡一个屋了，

朱春来走后，我睡朱春来的屋，朱江水睡他自己的小屋。我在床上翻来复去，一直

折腾到大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经过爸妈房间，突然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我这人一般不起夜，躺下去一觉睡到天亮，那天是太兴奋了，我站在黑暗里，听着

爸妈屋里微微的响动。突然很好奇，我悄悄掀起门帘一角往里偷看，屋里漆黑，什

么也看不着，只看见床上的被子叠起老高，就象两个人摞起来压在一样，那一瞬间，

我忽然想起颜明心和沈建军在锅炉房那一幕，我突然明白了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又是怎么进去的！

那个夜晚，我飞速长大，搞明白了小时候一直搞不懂的事，也明白了我们家中间抽

屉里一直锁着的那些白色汽球是什么东西。

话说我们家中间抽屉，是家里的重地，平时都锁着，存放重要些东西，比如现金啊，

存折啊，手表啊等等。朱江水手小，经常能从抽屉缝隙里伸手进去掏东西，有一次，

朱江水掏出几只白色胶皮套套，看起来象汽球，我和朱江水把它们吹大了，当汽球

你来我往地打着玩儿，我妈一见之下把我和朱江水一顿臭骂，然后把气球收走扔进

垃圾箱，现在我突然明白，那些白色汽球是干什么用的。

无师自通，十五岁那年，我突然长大，在那个深夜我一下子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