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前面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吸引了加尔文的注意力。
她的衣裙陈旧破烂,但却相对整洁,头髮也理得一丝不苟。
加尔文快步走上去,观察到这位白头髮的老太太,脸上满是疲倦和困顿,依然坚持著没去和那堆流浪汉挤在一起,而是慢步於路边,偶尔也会麻木地看向对面街道的咖啡馆。
“这位女士,我可以占用您一些时间吗?”
他礼貌询问著。
老太太好奇反问:“喔,年轻人,有什么事儿吗?”
“呃————我们只是想拍张照。”加尔文微笑著指了指黑亚当那边,“当然,肯定会支付您一定报酬,或者提供食物。”
“拍照?”
“喔,想不到我这副老面孔还有人愿意看,呵呵————”她自嘲笑笑,跟著加尔文来到对面的咖啡馆。
进入后,加尔文主动点了吐司、培根和咖啡。
老太太矜持笑了笑:“我听说太久没进食,不能一下子吃太油腻的东西。”
“慢慢吃,是好的。”加尔文又为黑亚当和自己点了店里最贵的咖啡。
他迅速付款,催促店家快点上餐。
同时与老太太閒聊起来:“女士,您家里人呢?”
老太太露出回忆的神情:“喔,我老伴是一位粮食商人,后来《穀物法案》被废除,我们也没的做了。
“
“他一把年纪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没多久就死了。”
“我的孙子,恩佐斯,他很年轻,很优秀,也想去工厂干活,照顾我。可后来才发现,工厂的工人都满了,於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跳进了塔索克河。”
“他第一次自杀没有成功,被送上了治安法庭。警方通知我去的。我问,怎么不找孩子的父母。警方说,找过了,已经死了。”
“恩佐斯被关进了监狱后,没多久,又自杀一次。嗯————”
老太太说得很平静。
嗯了之后,没有了后续。
加尔文听出一种复杂的情愫,不由看向黑亚当。
见咖啡馆的老板却已经將食物端了上来,他督促人家老太太吃东西。
“好的。”
老太太小口小口地吃著吐司,显得很有教养。然后把培根肉片,切成一丝丝的,再慢慢咀嚼,眼角的鱼尾纹愈发浓密。
加尔文也陪著她,品尝著浓郁、苦涩的“高档”咖啡。
黑亚当倒是一口没喝,手里把玩著照相机。
只见那位老太太恋恋不捨地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后,哈了一口气,抚摸自己脸蛋,冲加尔文微笑,询问著:“好心的先生,能让我先睡一会儿再聊吗?吃饱了,有些困。”
“喔,当然。”
老太太感激地说了好几声谢谢,坐在加尔文身边,蜷缩在椅子上睡著了。
黑亚当举著相机,对准加尔文:“別动。我给你拍照————”
呵,这真是玩上癮了————加尔文吐槽著这位真实造物主。
不一会儿,他们刚想离开。
加尔文试图唤醒老太太。
店家老板却对他说:“嘿,伙计,没看见吗?她死了。”
死了?
加尔文仔细看著她脸上,忽然十分平静。伸手一探,確实没了鼻息。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
他手里的拳头攥紧,略有失落地走出咖啡馆。
黑亚当慢悠悠走在加尔文身后,直到他很快地冷静下来,才询问著:“同志。所以,你的仁慈能救活那位老太太吗?”
“我对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太多感兴趣的东西了,或许,你能给我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答案?”
加尔文嘿了一声,“我觉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黑亚当,凝视著对方的双眼:“总有一天,我会给这帮贵族带来毁灭的怒火。”
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