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斐愣了下,随即失笑:“哦,原来是小猫咪呀,哈哈。”
于是,径直回屋。
他住在二楼尽头的房间。
这家旅馆显然有些年头,楼梯陡而窄,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走廊更是狭长,连展臂的宽度都没有,只可容两人错身而过。
木板墙的白石灰已斑驳脱落,悬空的壁挂烛台上一灯如豆。
刚要抵达。
隔壁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两人同时一愣。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雪斐冲口而说。
黑泽尔已穿戴整齐,深色便装,但没佩剑,头发不知是特意用手爬梳的,还是怎样,略微凌乱,增添了不羁的气质。
这次挨得格外近,雪斐能嗅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汩汩热气。
大半夜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一定是去找哪个野女人幽会吧?
他鄙夷地想。
“去……喝酒。”
“这么晚还有酒?”
“冒险者的酒馆一般是从晚上开到天亮。”黑泽尔一五一十地回答,颇具耐心,却刻意地别开视线。
雪斐穿的是经典款的睡袍,很保守,长袖,圆领,长钟罩形,无腰身,材质是松软舒服的白棉布,柔塌塌的。
都大人了还穿小孩儿款式。
黑泽尔想。
身量又纤细,显得真孩子气。
其实什么都没露。
他却一点儿都不敢看,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眼前这个小东西是没穿内裤的!
黑泽尔僵硬地一颔首,“告辞。”
“您等等——”袖子被拉住。
更僵。“正巧,那便不用明天特意麻烦,骑士先生,稍等我,我去拿零钱。”
雪斐数了25枚铜币给黑泽尔,叫他将1枚银币还来。
“好,现在一分不差了!”
“多了3枚铜币。”
“不,折扣是你的事。我应当按原价支付。”雪斐说,“那么,晚安了,骑士先生。”
街道宁阒。
石板路泛着蓝色微凉的月光。
黑泽尔站定,闭目,用力捏了捏鼻梁两侧的血管,强迫思绪回到正事。
他是来调查的。
最近这一带频频出现怪事,时间、地点都不寻常,疑似是魔物作乱。
而深夜的冒险者酒馆是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
如他所想,热闹非凡。
大厅的炉膛里烈火熊熊,覆有一层腻黑油垢的旧木长桌上堆着酒杯、纸牌和用作游戏的羊跖骨,以及各色筹码,男人们叼着烟,正在吹牛和赌.博。
粗俗猥.亵的笑话像炮弹一样,隔着桌子飞来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