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徐长老、智光大师等人,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信————当真是汪老帮主笔跡?”
智光大师双手合十,长嘆一声:“阿弥陀佛,老衲与汪老帮主相交多年,断不会认错他的笔跡。此信————確实是他亲笔所书!”
乔峰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復清明,只是那深处藏著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將信函仔细折好,郑重地收入怀中。
“这封信,乔某收下了。其中的是非曲直,恩师笔跡背后的缘由,乔某定会亲自去寻个明白!”
他话语一顿,目光锁定在智光大师身上,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尤其是那位带头大哥”,乔某不日便会亲自登门拜访,向他当面问清楚。”
“三十年前雁门关外,他带领中原群豪,截杀我父母,究竟是为何故。这血海深仇,这身世之谜,必须由他,给乔某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如同在已然翻涌的湖面投下巨石!
“不可!”
“乔帮主三思!”
徐长老与智光大师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最惧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乔峰不仅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更要追查带头大哥的身份!
这无疑触动了他们,以及他们背后无数人最敏感的神经。
一旦带头大哥的身份公之於眾,牵连之广,后果不堪设想。
智光大师抢前一步,声音因惊惶而发颤:“乔帮主,往事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那——大哥————那——大哥他————您千万不能————”
乔峰倏然转身,目光如电:“大师如此惊慌,可是怕乔某查出真相,牵出什么不该牵出的人?”
被他目光一慑,智光大师面如死灰,连连摆手:“乔帮主,老衲————老衲只是不愿再见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好一个不愿见风波!”
乔峰纵声长笑,笑声中却满是悲凉,“那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那场风波,又是谁掀起的?我父母何辜,竟遭此无妄之灾?”
他转而望向徐长老,语气渐沉:“徐长老,您德高望重,乔某向来敬重。但今日诸位联袂而至,步步紧逼—一您与智光大师、单正施主,还有谭公谭婆、赵钱孙几位,当真只为丐帮清誉,而非受人指使,要借这桩旧事,將乔某逼下帮主之位?”
徐长老脸色青白交错,强作镇定:“乔峰,你此言何意,老夫全为丐帮著想!”
“好一个为丐帮著想!”
乔峰一步踏前,气势如山,“那便请徐长老当著眾兄弟的面说清楚,为何软禁传功、执法二位长老?为何勾结全冠清,煽动叛乱?”
他声若雷霆,震得徐长老踉蹌后退,哑口无言。
便在此时,一直面色灰败、默不作声的白世镜,猛地挣脱搀扶,踉蹌扑出。
“帮主,属下罪该万死!马副帮主————实是因属下才被害的啊!”
他猛然抬头,眼中儘是悔恨与恐惧:“那日————属下与康敏这毒妇私会,被马大哥撞破————我二人惊慌失措之际,全冠清这小人,竟带著一名身份不明的紫衣女子闯入!”
“他们————他们早有预谋!”
白世镜嗓音嘶哑,“那女子出手如电,我甚至未看清动作,一枚“蝎尾针“已没入马大哥颈侧!马大哥他——————他当场便————”
“事后,也是全冠清亲手摆弄尸身,以重手法在马大哥喉骨处偽造出锁喉擒拿手的伤痕!”
他痛哭流涕,以额触地:“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但求帮主明鑑,主谋实是全冠清与那妖女,康敏亦是同谋!他们以此挟制於我,更欲藉此构陷帮主,谋夺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