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汴京西郊铁佛寺荒塔
【场景描述】
此寺已荒废多年,唯有一座铁铸佛像完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塔顶有灯火。
小坡独自赴约(未告知任何人,恐是陷阱)。
塔内空荡,唯地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正是潜龙匣中那玉棋盘,棋子摆成新阵型:白棋围城,黑棋突围,但突围方向指向棋盘边缘一个刻字:“杭”。
杭州?
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你祖父当年,与我在此下过最后一盘棋。”
走出一人:披黑色斗篷,面容隐于兜帽,但左手缺了小指——正是王诜的特征之一!
小坡:(握紧袖中短刀)你…是人是鬼?
王诜:(轻笑,掀开兜帽——确是王诜!但左脸有大片烧伤疤痕)鬼。一个本该死在金明池的鬼。
他坐下,示意小坡坐对面。
王诜:(落下一枚黑子)那夜,我早知道太后和皇帝会来。所以我提前在画舫底层备了潜水铜钟——西域商船所用,可藏一人闭气半个时辰。火起时我潜入钟内,沉入池底,待军队撤离才爬出。(摸脸上疤)但这身伤,是真疼。
小坡:为何假死?
王诜:因为太后和皇帝,无论谁赢,都不会容我活着。我知道太多秘密,又手握他们想要的《灰烬录》和密诏。(抬眼)但我没想到,他们竟会联手——借“党争”之名,行“吏治”之实。这一招…比我高明。
小坡:那你现身为何?
王诜:(推过一枚白子)送你一样东西。(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这是考成法实施细则,你祖父与我花十年草拟的,比司马光记在《灰烬录》里的更详备。如今朝廷推行的,只是皮毛。
小坡展开,内里密密麻麻:如何考核、如何监察、如何防舞弊、如何奖廉惩贪…
王诜:但此卷现世,必遭百官反扑。须待时机成熟——比如,当苏轼、程颐、蔡京的“党争戏”演到高潮,当旧党新党都以为对方要完蛋时…(微笑)你将此卷匿名寄给苏轼。他懂何时用。
小坡:你为何不自己…
王诜:(站起)我要走了。去泉州,搭海船,或许去拂菻国。(走到塔窗边)这辈子,我算计太多,负人太多。最后做件干净事,算赎罪。(回头)告诉你祖父:他托付的“考成法”,我会在异乡看着它生根。至于大宋…(望向汴京方向)交给你们了。
纵身跃出塔窗!
小坡扑到窗边,只见黑影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月下,铁佛眼中似有流光。
第六场:风暴前夜
时间:元祐六年(1091年)八月
地点:苏轼府邸“雪堂”
【两年后,矛盾总爆发】
表面:蜀洛党争已至沸点。苏轼连续上奏弹劾程颐“伪道学”“结党营私”,程颐反击苏轼“放浪形骸”“亵渎礼法”。双方门生弟子在朝堂、书院、乃至市井公开对立。太后“无奈”将二人同时外放:
· 苏轼知杭州。
· 程颐知洛阳(名义上“荣归故里”,实为罢权)。
暗面:考成法已推行两年,查处贪官污吏四百余人,国库增收三成,民间称快。但官僚集团的反扑也蓄势待发——旧党新党终于意识到,他们都被耍了!
今夜,雪堂密室。
最后一次密会。
苏轼、程颐、蔡京对坐,气氛沉重。
蔡京:(摊开密报)旧党三十七名官员联名,欲诬告你二人“借党争之名,行谋逆之实”,证据是…(看向苏轼)子瞻,你当年在密州写的《江城子·密州出猎》中“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他们说“天狼”影射太后!
程颐:(冷笑)新党那边,则搜罗我注解《周易》时“离为火,为日,为君”一句,说我“暗示皇帝当如烈日焚尽旧党”。
苏轼:(揉额)太后何意?
蔡京:太后说…戏该收场了。(压低声音)她愿保你二人性命,但条件是——你们须成为“罪臣”,流放远方。如此,百官怒火可泄,考成法得以保留,皇帝权威可立。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程颐:(平静)我本欲归洛讲学。如此甚好。
苏轼:(看向窗外杭州方向)杭州…也好。至少西湖在。
蔡京:(起身,郑重一揖)二公高义,蔡某铭记。他日若得势,必不负所托。
(这是誓言,也是讽刺——未来掌权的蔡京,果真“不负”吗?)
门突然被推开。
王朝云闯入,脸色惨白,手中握着一封血书。
“老爷…程先生…赵静姝她…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