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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回到学校,就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住院这个月安翔为了我操劳了多少。
苏老师上课时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安详:“安翔,以前我觉得你的字像是用左手写的。现在呢?这段时间你这字简直是用左脚写的。”
大家哄堂大笑,安翔默默地低下了头,我也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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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老师上课时也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安翔:“你们班有些同学写字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比如安翔,还有安鸡酉。咦?都是姓安的啊?一家子真是难怪了……”
大家哄堂大笑,安翔默默地低下了头,安鸡酉也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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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安鸡酉:“鸡酉,你以前写字不差的啊,怎么最近写得这么潦草了?”
安鸡酉微笑着说:“最近老师总是批评安翔同学,我觉得他挺不容易的,这样很伤他的心的。所以我故意把字写丑一点,和他有个伴,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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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翔依旧帮我补功课,回来上课后信息量大了,疑问就更多了,我们一直呆到了十一点他才回家。
翌日,苏老师一上讲台就沉重万分地说:“有位同学昨晚两点钟给我发短信,说是作业太多了,所以没做完语文作业,感到内心十分不安,两点了还睡不着。”
苏老师顿了顿,接着说:“看到这条短信,我感到内心十分愧疚啊,是自己作业布置太多了吗?二点以后,我开始睡不着了。”
他又顿了顿,接着说:“这位同学说不想透露名字,我就透露个姓好了,他姓安。”
安翔瞬间拍案大呼:“我去!这跟透露名字有区别吗?!”全班哄笑。
身旁的安鸡酉腼腆一笑说:“安翔同学,谢谢你为我免除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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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放榜了,安翔滑到了五十名以外,连最拿手的数学也只是堪堪可观。而且上数学课的时候,付老师点他回答问题,他说选“D”,心想大不了就是错了嘛。结果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付老师一般从21题开始讲起,根本没有选择题。
课后付老师找他谈话,说:“安翔,我觉得你最近什么都不济,就是毛发蓬勃发展,你自己看着办吧!”
安翔领旨之后,默默去了发廊,告诉理发师要剃个学生头。
翌日回来,我看见他的模样不由惊呼:“安详的奶奶,你怎么剃了个劳改头?这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安翔更加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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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老师也找我谈话了,说的却是生病的事,他对我说好好养病,不然体检档案里记下这一笔可能会对以后找工作不利。
说起来档案真的是一个很神秘的东西。如果说世界上最神秘的机构是有关部门,那么最神秘的文件就是档案了。从小到大,一遇到什么坏事,老师就说如果你这么做了就会被记入档案,然后随你走一辈子。可是活了十几年一直没见过档案的样子。
于是,我随口问了付老师,档案是谁管的。
付老师沉思了一下,说:“有关部门吧,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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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候,我时不时会咳嗽,有时会一副把肺都要咳出来了的样子。于是每次一咳嗽,安翔就紧张地回头问我还好吗。尽管每次我都让他别那么明目张胆地回头,他依然故我。
苏老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根粉笔头扔了过来,怒目道:“一节课回头几十次,成什么样了!没见过回头率这么高的!”
于是那节课,苏老师频繁地点安翔回答问题,安翔私下里也嘀咕:“一节课点名几十次,成什么样了!没见过点击率这么高的!”
我偷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