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天渐黑了。我们想借住一晚。”蒲大师叫喊道。
狗叫声更凶猛,邻着的几家的狗闹得更凶。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换下一家。
敲遍了门,是同样的情况。
唐琼提议道:“要不明天再来吧?”
乌生大跨步上前,手中的剑动了几下,又轻轻地一推,门上便出现了一个能容人进去的大洞。
唐琼想教训他几句。
蒲大师笑嘻嘻地拉着她说:“走,进去。”
她撇着嘴,跟了进去。
屋里突然冲出一个黑瘦的女人。
她急得像被狼撵了,双手挥舞着,含着泪,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去别家吧。”
唐琼轻柔地握着她的手,说:“我们只是想借个住的地儿,绝不要求其它的。”
女人的双眼睁大,惊诧地看着她,看着她肯定的眼神,才彻底安心。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简单的桌椅。
“狗娃儿,猪娃儿,出来吧。”女人轻声叫道。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脸上沾着灰从床下爬了出来。
两个小孩儿躲在母亲身后,警惕地看着三人。
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蒲大师便进入了正题。
女人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但瞅见乌生手中的剑,就立即停住了。
蒲大师笑着说:“你别担心。这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
唐琼看到乌生的脸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
女人放宽了心,继续说道:“那天,他和一个女人来到我家,说要借宿。我就把他们留了下来。我男人做工回来,悄声告诉我,那两个人是通缉犯。我男人说要去报官,不曾想,被那个女人听到了。那个女人嚷着让那个拿剑的刺死了我男人。他们不敢待在这里,就跑上了山。”
女人又呜呜酷哥不停。唐琼忙说了几句安慰话。
女人一旦诉苦,就停不下来:“今天一大早,我就去报官了。上百位官老爷呼啦过来了。他们一来,就要吃的。羊全杀了。邻着的两家也遭了祸害。我被那两家骂了很久。”
说到最后,女人的神色黯然。
蒲大师唐琼附和着骂了几句当官的太混蛋。
当夜,几人躺在炕上,和衣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冷净的天地间只有寒风缓缓地走。他们离去时,留下了几两银子。女人感激地磕头。
山路崎岖,他们走得艰难,将近中午时,不得不歇在山腰。
冬季的山更像是荒原,偶尔几棵松柏依旧苍翠。溪水不再潺潺,被冰锁了起来,失去了快乐。擅长歌唱的鸟儿早已不见踪影。
几人站在一个狭窄的小洞前啃着干粮。
乌生猛地回头,瞅向小洞。
“怎么了?”蒲大师问道。
“有人。”乌生说着,抽出剑走了过去。
唐琼笑着说:“那么小的洞,人怎么可能爬进去?”
乌生不理睬她,剑指着洞口,冷然道:“出来,不然我刺死你。”
静了一会儿,小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唬得唐琼往后一跳。
接着,一双凶恶的眼赫然出现。
一个女人灰头土脸地冲小洞里勉强挤了出来。
她出来后,没来得及拍去身上的土,就硬硬地说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抓我去领赏银吧。”
蒲大师嘿嘿一笑,说道:“你是董英?”
她啐在蒲大师脸上,尖声说道:“是你姑奶奶我。”
蒲大师从容地抹去口水,依旧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不等董英再说狠话,唐琼忙说:“我们不会抓你见官。”
董英打量着面前的三人,发现他们的确没有恶意,现出困惑的表情。
唐琼说道:“跟我们下山吧。我们保护你找个安定的家。”
董英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一路上,董英一直很少话,用黑头巾蒙着,低着头,老实地跟在三人身后。
下山后,已是傍晚。人潮很怪,逆流向闹市区,像是有重大的事发生。董英的脸色惨白,随着人群往闹市区跑。
三人只得紧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