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抱着娃娃急匆匆的离开,那腿脚利索得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张钢柱看了半天,现在开口了:“现在庙会都不能开了,你还搞这些东西,不怕被抓走。”
“你是李司机的朋友吧。”黄粱也不恼,反而冲着张钢柱笑了笑:“一些人很相信这个,要是没有这摸娃娃,他们指不定该去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
“这”张钢柱说不出话来了。
黄粱进到屋子里,打了盆子清水,洗掉手上的泥巴,这才看着李爱国开口问道:“爱国哥,你这个点过来,是有急事吧?”
李爱国也被刚才黄粱拿手画direr的手艺给镇住了。
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制造橡胶娃娃的高手。
“你最近没有回破道观?”
“没啊,已经将近半年没回去了。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不回去了,我们道士讲究入世,我打算在前门机务段当个临时工,一边工作,一边捏娃娃。师傅在曾经告诉我,我们道士在哪里,道观就在哪里。”
提起牛老道,黄粱的脸上满是敬重。
牛老道是黄粱的师傅,也是破道观的原主人,自称是正宗龙虎山的传人。
李爱国觉得有点吹牛,龙虎山的传人在这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牛老道在前朝的时候来到了京城,盖起了破道观,平日里靠着捏娃娃,中药材换些生活物品,守着一方小天地清修,活脱脱一个与世无争的方外之人。
黄粱是最小的徒弟,是牛老道在山脚下捡来的,上面还有三个师兄。
从1937年小鬼子进到京城区域,咱们成立了平西、平北、冀东根据地开始,牛老道就悄悄和根据地接上了头,成了秘密交通员。
那些负责气象监测的同志,好些都是借着道观的掩护,才得以在城里落脚。
后来,牛老道因为深夜帮着受伤的同志送药,不慎坠入山崖。
黄粱的三个师兄,因为多次掩护同志们,被二狗子告发,在被捕的时候,跟鬼子拼了命。
解放后,那破道观里就只剩下黄粱一个人。
当年上头核查抗战时期的事迹,还是李爱国配合老猫,走访了诸多老同志,才把牛老道师徒的事迹整理成册,上报给了组织。
破道观被区武装部授予了“抗战堡垒户”的光荣称号。
后来感觉要起风了,气象站那边想着把黄粱接下山,安置在气象站里。
可黄粱过惯了清静日子,不愿受人拘束。
最后还是李爱国出了个主意,托关系把他安排进了前门机务段的老宿舍。
“是不是道观出事了?”黄粱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这会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好像有人在里头搞鬼。”李爱国也不隐瞒,把刘翠花的行踪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走走,李司机,咱们赶紧去看看。”黄粱感激的看了李爱国一眼。
他倒不怕自己受牵连,就怕有人在道观里胡作非为,污了师傅和师兄们的名声。
山地摩托车能载四五个人。
李爱国负责驾驶,张钢柱和黄粱坐在后面,一路疾驰来到了小西山上。
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个大点的荒坡。
那破道观更是简陋,拢共就两三间土坯房,院墙都塌了大半。
李爱国担心惊动了破道观里的人,在拐弯的地方停下了摩托车,往前面走了几步,大军子从旁边蹿出来了。
“爱国哥,你可来了,我都等着急了。”
“我去请道观的主人周道士了。”李爱国指了指黄粱介绍道。
大军子看看黄粱,神情有些懵了:“怎么又来个道士?那道观里那个是怎么回事儿?”
“道观里还有一个道士?!”李爱国瞪大眼。
好家伙,真假道士啊!
大军子这会也着急,三言两语把情况解释清楚了。
刘翠花下班后,没有跟往日一样朝着木材厂大院走去,而是上了公交车,大军子感觉事儿不对,就带人跟上了。
一路来到这小西山破道观,刘翠花在门上敲了敲,一个胖乎乎的道士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大军子本来想冲进去,又想到李爱国的叮嘱,这才守在外面,让队员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