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周永和哭笑不得,抬手作势要打,“练武这东西,虽然看勤学心血更多,但你也知道,你师父我传的东西,和你师爷在大街上教的不是一个级别。”
“我从水里掏的那册子,没有上好的根骨悟性,练了也是白练,反而伤身。”
“你都不一定能练成,更别说一个根骨一般的车夫了。”
周永和摇了摇头。
“那你不想收徒,还教他《形意龙虎》?”
夏景怡不服气地反驳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是还他姑姑的人情。”
周永和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秦庚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而且……我也没教。”
“没教是什么意思?”
“他只练了一个月,还是自己练得,我只给了他《形意龙虎》的书册。”
周永和感慨道。
练武,讲究一个师承。
为什么呢?
就是站桩时候,自己有哪里不对,自己是看不出来的,感觉不出来的。
而师父从旁边手把手的教,这才不至于出错。
“自己瞎练了一个月?!”
夏景怡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师父,您没开玩笑吧?就那下盘功夫,那架子,那精气神,您跟我说是练了一个月?这能练出门道,还没暗伤?”
她是行家,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分量。
形意拳重在打熬筋骨,提升气力,招式更是杀意凛然。
寻常青壮,哪怕是有师父手把手教,老老实实练上一个月,能把架子摆正就算不错了。
要有秦庚刚才那股子稳如泰山的气象,就算是有名师手把手教,没个一年半载的苦功,也根本下不来!
“所以我才奇怪。”
周永和摸索着下巴上硬邦邦的胡茬,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根骨平平,却进境神速。”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那种虽然骨头不惊奇,但悟性通天,或者特别适合某一门拳法的怪才?”
他又想起了秦庚那双像是扎根在土里的脚,若有所思。
“据说神枪李书文,崩拳郭云深,八步赶蝉孙禄堂……这些个宗师人物,当年未发迹之前,好像都是车夫出身,靠着两条腿跑出来的功夫。”
“车夫这行当,跑起来要稳,要快,还要能负重。”
“这倒是跟练拳的桩功、步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永和喃喃自语,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
“庸人,会贪多嚼不烂。”
“天才,那是技多不压身,行住坐卧皆是修行。”
说到这里,周永和突然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个平日里娇生惯养、虽然天赋极高但总少了几分沉稳劲儿的徒弟。
夏景怡被师父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师……师父,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周永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景怡啊,为师突然有了个想法。”
“明儿个,师父给你整辆洋车。”
“你也别在校场里瞎比划了,去津门下面的县城,拉车去吧。”
“啊?!”
夏景怡彻底懵了,小嘴张成了个圆形,站在风中凌乱。
拉……拉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