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韦远此时才缓过神来,惊呼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拍着心口,花容失色,微带哭声道:“吓、吓死我了,韩仇!”
韩仇过来轻揽住我肩头轻拍安抚,低头看着我坐的木凳,沉声道:“你的凳子被人削断了后面两条腿。”
钟钰上前拿起木凳和断腿仔细检视,沉声道:“不错,是薄刃削断,若非如此,马兄弟不能及时后倒,命就没了。”
韦远大声道:“但她后面没有人出刀,若是在正面出刀,那又只会削断前面的凳脚,或是四脚皆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断后面,让她后仰摔倒躲过这一刀啊!”
钟钰迟疑一下,目光四掠,忽然道:“刚才喝茶那客人不见了。”向随从喝道:“谁看到刚才那茶客去哪里了?”
众随从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回禀,却是没有一个人留意。
钟钰喝止手下乱七八糟的答话,回首苦笑道:“看来我与韩兄出手之时,那摊主早已被那茶客刺死,而削断马兄弟凳脚的,也是此人。唉,原本看上去极平常的两人,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等竟眼拙至此。”
我委屈地叫道:“可是他为什么行刺我呀?我又不认识他!”
钟钰和韦远对视一眼,也是疑心陡起,道:“马兄弟,你……当真没有得罪什么人么?”
“我才初入江湖,当然没有得罪过人!”我一口咬定,心里嘀咕这人总不会是卫紫衣派来的吧?他再恨我,应该也不至于想杀了我吧?虽是这般想着,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说话间已有机伶的随扈上前翻查摊主尸体,除了一块满是裂纹的残破玉饰,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钟钰、韦远反复参详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草草掩埋了尸体,众人继续赶路,钟钰二人似是对我有些疑心,但表面上却和气如常。
晚间借宿到一个村庄,简单的用餐完毕后已是掌灯时分,各自歇下。
还算明亮的油灯下,我就着光亮缝补衣服前襟的裂口,房门轻呼,韩仇走了进来,微皱着眉坐在旁边。
我不理他,针线细细地缝着。韩仇长吐一口气,道:“秦宝宝自幼娇生惯养,卫紫衣一定不会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我低着头,道:“你觉得今天那刺客会是他派来的吗?”
韩仇语声中带着明显的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除了他,我可没得罪任何人。”
韩仇叹道:“他为了你,连我都放过了,又怎么会伤你?”
“感情的事是很难说的,爱之深,则恨之切,那人高高在上,权威不容冒犯,得不到的便毁掉,不是没可能的事。”
“小珑,”韩仇托起我脸,正色道:“那是你还不了解卫紫衣对秦宝宝的感情。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卫紫衣纵然自己身死,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的。”
我犹豫半晌,欲言又止,咬断细线,道:“难道是那刺客认错了人?”
韩仇摇头道:“以你出众的容貌,和那杀手的身手,你觉得会有这种乌龙状况发生吗?”
“没可能。你说杀手,不是刺客?”
“是。那人的伪装这么高妙,显然是专业,那枚裂纹残玉――或许是一个组织的标志,杀手身分可以确定。”
我皱眉,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有一点麻烦。
韩仇忽然一笑,道:“你疑心那杀手是卫紫衣派来,其实我倒觉得那茶客更有可能是‘金龙社’的人。卫紫衣人虽离开,但必然放心不下你,于是派高手暗中保护,这倒极有可能。”
心里想到些事,我忍不住扮个鬼脸儿,哧哧笑道:“暗中保护吔,我还能摊上这好事?”
韩仇微笑道:“你自己虽不在意自己,可自有人把你看得如珠如宝,珍若性命。”
我连连摇头好笑道:“我倒宁可相信那无名高手另有原因盯上了那杀手,顺手救我而已。幸好他出手相救,否则我倒真难解释为何要突然后倒躲过那杀招。”
韩仇不掩忧色道:“幸好你有预先感知危险的异能,否则可真是危险。”
我嫣然轻笑。是啊,我就是有这个本领,无论对方是谁,想杀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翌日起身,继续赶路。因为距名剑大会还有一段时间,行程也不算很远,一路上说说笑笑,谈天说地,遇上好的景色便流连玩赏一番,热闹的城镇也要着实逛上一逛,等我们行到黄河边上时,已是进四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