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月晴躺在檀香雕花大床上,身着粉色长纱寝衣,头枕生硬的木枕,正望着床顶上刻有精美花纹的床架发呆。
房内静悄悄的,让月晴一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内室的烛火因为月晴的坚持,暖琴只好暂熄了光,但外室却是留有几处烛光。一闪一闪的烛火同,更让月晴无法入眠,从小她就不喜欢开灯睡觉,可能真的是关黑房子关多了吧!
外室的暖琴早已经和衣躺在榻上,看样子像是已经入睡了,但到底有没有睡着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月晴现在才知道古代侍女是要和主人睡在同一间房间内的,只是主人睡在里间,下人睡在外间,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月晴想着想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然而却又被恶梦吓醒。
如此反复多次,总算是天亮了。
“叉的,早知道就不问暖琴那个问题了,害我做了一个晚上的梦啊。”月晴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半咪着眼眸生闷气。
接下来,第二个晚上,月晴还是失眠了。
而导致月晴失眠的其中原因之一,那就是:佛奴。
当然,还有其他的,准确来讲是来到这个地方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让月晴作恶梦,而最近这几天的原因就是佛奴。
那天由于好奇那些个佛奴最后的下场是如何,所以月晴问了暖琴,结果暖琴给出的答应让月晴做了几个晚上的恶梦。
原来,当每朝每代的皇帝行将就木之时,必有其隐道为帝开坛祭神明,以求得帝皇万岁之躯。
而祭品只有一样,那就是佛奴。
以活生生的佛奴为奉引,在坛上将其的头颅砍开,再将之倒吊起来,用鼎接下全身的血液。待祭祀过后,需将鲜血再加上各种名贵药材投入炉中炼化为仙丹。
最后将佛奴的躯体绑在祭坛上祭天,然后将仙丹给皇帝服下,就能得到长生。
如果皇帝无法得到长生,则是佛奴已经不再纯洁,那么,所有侍养佛奴的人都要为后来驾崩的皇帝生葬。
月晴听到这个答案的第一反应是:变态!第二反应是:恶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这些为人父的所谓的皇帝,简直是没人性,心里极度变态!
不过,能当上皇帝的人,通常是能舍弃的不能舍弃的,该舍弃的不该舍弃的都已经通通的舍弃了,区区一两个儿女,加之佛奴又是政治重犯之女生下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在乎他们的生死。
想到自己也被这些人当成佛奴,月晴浑身就像如骨鲠在喉般不自在。
月晴心中是接受不了的,蝼蚁尚且偷生,活生生的人命,在这个时代怎么就如此的不值钱?
简直和自己当初在美国读书时那黑手党所统治的后街有的一拼,在那后街之内,王法是不存在的,人想要活下去,唯一需要的就只是:强大强大再强大!
“卡”的一声,月晴突然坐起来的动静惊醒了暖琴。
“月小姐,” 暖琴连忙起身,执灯向月晴走来。
月晴半夜惊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暖琴都已经快习以为常了。
“没事,睡觉。” 不等暖琴来到床前,月晴已经一把将绸被盖过头,翻身睡了。
暖琴闻言,脚步停了停,再看了看帐幔里 月晴的身影,最后才又回到了外室继续休息。
如此几天,詹桧终于被希允誉叫来为月晴诊病。
原来暖琴每天都需要向希允誉禀报月晴在府内日常作息的一切,当月晴第五天晚上又被惊醒后,希允誉终于坐不住了,叫来詹桧为月晴号脉,怕月晴再这样下去会因惊吓成病。
一身蓝灰色医袍的詹桧温文尔雅地站在月晴的面前,双眼目不转晴地看着月晴,身旁的玉茶壶。
“我没事,叫你们二皇子快点派人送我回到临仙城我就更加没事。”月晴看到詹桧的到来,脸色暗了几分,语气也有点不快。
好端端的看什么病?没病也给看出病来了。
月晴一双美目看着詹桧,直将詹桧白色的脸给看红了又白了又红了,最后,落荒而逃了。
“跑了…”月晴眨了眨眼,对着暖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暖琴,我没事,替我谢谢你们二皇子。”
“这,是。”暖琴一时语塞,只得低头回道。眼尾瞅着门外那个逃跑的身影,满脸的无奈。
粉墙黛瓦,莲叶满池。
初夏,似谁的心,正渐渐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