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是轻湮打破了寂静,“好歹,也吃点东西再走吧。”
我爱罗见她说话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就像是被刀尖划过一样的疼。他喉结轻滚了下,“回来再吃。”
他说完就推门出去了,但令轻湮没有想到的是,堪九郎也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出了门,并且带着一股轻湮从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过的凌厉逼人。
堪九郎出去后把门狠狠摔上,但纵使门关着,轻湮还是听到了他带着怒气的质问,“我爱罗,大哥的话你是不是从没往心里去过?”
轻湮没有见过这样的堪九郎。
他平时总是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的模样,只有在维护我爱罗时才会爆发气场怒火中烧。
而今天他这般,竟然是对着他的弟弟?!
堪九郎继续说:“我知道独秀在你心里的分量,但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妻!现在这样,这算什么?啊?你看看轻湮,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等到半夜,你连一口都没动。”
轻湮站在客厅中间,只觉得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让人没有安全感。
她喉间紧巴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哽了住,气道上不去也下不来,窒息般的难受。
耳边只有堪九郎的话在不断的回荡,她听的那么清楚,所以格外的刺耳。
「我知道独秀在你心里的分量…」
「我知道独秀在你心里的分量…」
她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回到餐桌前坐好,看着一桌渐渐冷掉的菜,眼睛涩痛不堪。
我爱罗也没想到堪九郎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是作为大哥,对弟弟的告诫所说出的一番话。
我爱罗侧头看了一眼窗户,里面正是客厅的位置。
他浅浅道:“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独秀的事,我会处理好。”
这么一闹,堪九郎也没了食欲,何况深更半夜的,弟弟不在,他也不好再进家门。
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轻湮,那个…我先回去了。那个…独秀吧,对我爱罗有恩,四年前的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得相信我爱罗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他说了半天也没听到轻湮答话,轻叹一声,“得!还是等着我爱罗回来跟你解释吧。”
轻湮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
她听见堪九郎的话了,也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她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牛舌放进嘴里,如同嚼蜡一样的索然无味。
她想,他怎么会喜欢吃这种苦丢丢的东西呢?
明明里面加了糖提鲜的,怎么还是这样的苦?
苦的人,心都疼了。
雏菊在隔壁的小屋里,听到躁动也穿好衣服出来。她敲敲门,轻声问:“夫人?您在楼下吗?出了什么事?”
轻湮吸了下鼻子,开口时声音竟是有些沙哑的,“雏菊,进来吧。”
我爱罗到了独秀的家里时,那里已经是遍地狼藉。一众医疗忍者看着被绑在床上的独秀,面色难看。
我爱罗出声道:“都出去吧。”
没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他与独秀两个人。
我爱罗在一堆被摔的横七竖八的椅子中拉出一把放在床边,随后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已经粉身碎骨的茶具和旁边滴落的零星血迹。
他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床上的女人。
独秀一身整洁的衣服上满是皱褶和灰尘,手臂上有几处被瓷器割坏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
她那么的狼狈,头发是乱糟糟的,唇色泛着白。口中还被塞着毛巾,为了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说不出来话,但看着我爱罗的那双明眸里却是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我爱罗问:“好些了吗?”
独秀点头。
我爱罗伸手把她嘴里的毛巾拿下来,又给她松了绑。
独秀的身体得到了解放,她一把抱住了身边的男人,两条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口中不住的呢喃他的名字,“我爱罗…”
我爱罗没有挣开,却轻阖了眼帘,掩住了眼中由心而发的情绪,似失望,却不敌淡漠冷静。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嗯?纲手跟我说过,你的病,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