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与周遭的寂静形成诡异的对照,让人莫名心悸。
就在车队行至峡谷中段最狭窄的所在时,诸公主的马车里接连传出异动。
嬴阴嫚本就因被迫出宫而心绪不宁,此刻只觉一股酸软无力感从四肢百骸涌来,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想抬手揉一揉眉心,却发现手臂重若千斤,连动一根手指都格外费力,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隔壁车厢便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某位公主虚弱的呻吟:“救命......”
其余公主也纷纷中招,有的瘫软在车厢座椅上,眼神涣散。
有的直接歪倒在地,昏昏欲睡,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车厢外,随行的侍女们察觉到不对,隔着车帘焦急呼喊,却只得到断断续续的回应。
一时之间,惊惶的哭喊声与杂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峡谷的沉寂。
“快!快去叫医官!”一名侍女急得声音发颤,刚要转身,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便划破了峡谷的静谧,如同寒针般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有埋伏!”
禁军前锋的嘶吼声骤然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紧迫感。
话音未落,两侧陡峭的山壁上便传来“簌簌”的声响。
无数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野兽,从茂密的灌木丛与岩石缝隙中窜出,竟是数百名黑衣蒙面人。
他们个个身着紧身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嗜血的眼睛,手中的弯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森寒的冷光,直奔车队冲来。
“杀!一个不留!”领头的蒙面人一声暴喝,声音沙哑刺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这些人显然是早有预谋,分工极为明确。
一部分人直扑车队前方的禁军,弯刀挥舞间,已与禁军将士缠斗在一起。
另一部分人则绕过前锋,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公主们的马车,目标直指那些无力反抗的金枝玉叶。
“护好公主!结阵御敌!”
禁军统领何勇怒喝一声,手中长戈猛地一挥,寒光闪过,已将一名冲在最前的蒙面人挑翻在地。
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虽不知公主们为何突然失力,但此刻容不得半分迟疑,只能拼尽全力阻拦。
禁军将士们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腰间佩刀,结成严密的防御阵型。
前排将士手持长戈,架住蒙面人的弯刀,后排将士挥刀砍杀,攻防有序,与蒙面人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刀刃入肉的闷响,临死前的惨叫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峡谷。
血腥味伴随着尘土飞扬,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名蒙面人避开禁军的刀锋,纵身一跃,落在嬴阴嫚的马车车顶,手中弯刀狠狠劈下,车厢的木质框架瞬间裂开一道狰狞的缺口。
嬴阴嫚吓得浑身发抖,想蜷缩起身,却因浑身酸软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逼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旁边马车里的嬴清樾也听到了动静,一旁青禾虽面色发白,却未失方寸,手紧紧扣着车厢内壁的雕花,低声道:“公主,外面是厮杀声,恐是遇袭了...”
嬴清樾虽未饮下那杯掺药的茶,神智清明,却也只懂些基础的护身功夫,并无过人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