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日过去,咸阳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风尘仆仆的车马正快马加鞭疾驰而来。
车辕颠簸,卷起阵阵尘土,车厢里的人却顾不得满身疲惫,个个神色焦灼又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正是自沛县赶来的刘季一行人。
“吁——”
随着侍卫一声悠长的吆喝,马车稳稳停在咸阳城门下。
车帘被一把撩开,刘季那张带着风尘的老脸探了出来,顿时被城门内的景象惊得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嘴都跟着张了张。
入目是平整宽阔的青灰水泥路,光可鉴人,车马行人往来如梭,竟不见半分泥泞。
路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酒肆茶坊的幌子迎风招展,绸缎庄的绫罗绸缎流光溢彩,粮铺前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
叫卖声、谈笑声、车马轱辘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喧腾的市井烟火。
百姓摩肩接踵,脸上皆是安居乐业的平和,偶有身着秦吏服饰的人走过,神色肃穆却不张扬,与百姓擦肩而过时竟也带着几分温和。
“好家伙!好家伙啊!”刘季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拍着大腿喊出声,那嗓门大得惊动了旁边路过的几个行人,纷纷侧目看来。
他却浑不在意,扭头冲车厢里嚷嚷,“萧何!樊哙!陈配快来看!快来看呐!这就是咸阳!这就是大秦的帝都!”
萧何正低头整理着怀里的文书,闻言连忙放下竹简,顺着刘季的手凑到车窗边。
目光先是扫过街道上井然有序的秩序,又瞥见路边新立的告示牌,上面用秦隶工工整整写着太女推行的新政条令,小到街巷整洁,大到农商赋税,条条清晰明了。
看着看着,萧何不由得捻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叹:“这官道平整宽阔,便利了交通,日后商贸往来自然兴盛。”
樊哙更是直接扒着车窗探进半个身子,粗硕的脑袋左右乱晃,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粗声粗气地惊叹:“乖乖!这咸阳城......竟繁华到这地步?比咱沛县县城强上百倍千倍!”
“季哥,你看那肉铺,挂着的酱肘子油光锃亮,还有那酒肆飘出来的酒香,隔着老远都能闻见!”他说着,忍不住搓着手咽了口唾沫,满脑子都是肉香酒香。
这副模样,惹得刘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小子就知道吃!等安顿下来,俺非得带你好好打打牙祭!”
刘季望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宫廷,那飞檐翘角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煌煌天威。
“你瞧瞧这皇宫,瞧瞧这街市,咱沛县那地界,跟这儿比起来,简直就是乡下土疙瘩!”
“此番入京,说不准咱也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刘季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这盛世的一角,一会儿指着街边精巧的灯笼啧啧称奇,一会儿又对着路过的华贵马车瞪大眼睛,活像个初入市集的乡野少年。
车厢里一片热闹,唯有角落的陈配,自始至终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听着几人的惊叹,陈配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脸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已经急得团团转。
《问,如何拆穿不被狐朋狗友打死?》
《在线等!挺急的!》
正天人交战间,曹参一转头就发现了他这副淡定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陈佩你不瞧瞧吗?这般繁华的咸阳城,咱这辈子怕是头一回见呢。”
这话一出,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