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墙铁壁之下,别说私传消息,便是一只鸟雀也难飞出去。”
“他的奴仆,凭什么能冲破层层守卫,直入后宫找到胡亥?”
真当御史冯劫是吃干饭的呢?
胡亥更是蠢得无可救药。
这通路本就是父皇故意留的,既要试探赵成走投无路时会攀扯谁,更要勘破他是否真与逆党勾结。
结果呢?
一个急着抱佛脚,忘了天牢从无疏漏。
一个吓得只顾自保,连半点猜忌与担当都没有,只会急于切割。
嬴清樾指尖轻点案沿,目光沉了沉。
这局中,恐怕唯有赵高那老狐狸,才隐约察觉到了吧。
只可惜,他自身难保,就算看透了,也无力回天。
殿内静了片刻。
嬴清樾收回目光,神色复归沉静。
“胡亥那边不用盯着了,让十一他们准备准备,两日后出发云梦泽。”
“是。”
...
很快,消息如风般掠过咸阳宫的红墙。
十八公子胡亥因牵涉赵高谋逆案被禁足。
紧接着,大公子扶苏解禁,不日将恢复入朝议事的消息,便让满宫上下陷入了悄无声息的震动。
秦法森严,后宫本不许妄议朝政,但这般关乎皇子荣辱,牵动朝局走向的变故,终究压不住私下的揣测。
宫人们端着铜盆、捧着锦缎走过回廊,脚步都放得极轻,眼神却在彼此交换间藏着惊疑。
谁不知前些日子,扶苏因涉嫌刺杀触怒了始皇,虽未被重罚,却也被搁置一旁,许久未曾获准上朝。
“大公子竟真的解禁了?前阵子陛下动怒,谁不觉得他失了圣心......”小宫女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见。
“大公子仁厚,反观十八公子......”
胡亥素来顽劣,全凭巧言令色讨得陛下一时欢喜,如今又牵涉逆案,被禁足反省,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那些曾因胡亥得宠而刻意逢迎的宫人、内侍,此刻都暗自收敛了锋芒,生怕被牵连。
而一直感念扶苏仁厚的。
虽不敢表露,却悄悄松了口气。
.....
次日。
朝会的钟鼓声余韵未散,咸阳宫的朝臣陆续散去,扶苏一身玄色朝服,腰束玉带,步履沉稳地穿过层层宫廊。
越往里走,周遭的喧嚣便越淡,连宫人的往来都稀疏了许多。
唯有廊下的松柏静立,透着几分清幽寂寥。
殿宇不算恢弘,却打理得整洁,檐下悬着的铜铃随风轻响,打破了几分静谧。
这是扶苏第一次踏入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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