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兵卒提着食桶走来,挨个牢房递上陶碗。
粗粝的粟米饭上浇了一勺浑浊的菜羹,飘着几片枯黄的菜叶,甚至能看见几粒未淘净的沙砾,可在韩信眼中,却比山珍海味还要诱人。
他快步凑到牢门边,伸手接过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中竟生出一丝踏实感。
兵卒不耐烦地踹了踹牢门。
“快点吃,吃完把碗还回来!”
韩信随口应了一声,转身便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粟米虽硬,菜羹虽淡,却足以慰藉他连日来的饥肠辘辘。
他吃得极快,嘴角沾了饭粒也顾不上擦,一碗饭转眼便见了底,连碗底的菜羹都舔得干干净净。
腹中渐渐充实,浑身的疲惫也消散了些许,连脚底的伤口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韩信捧着空碗,望着牢门外兵卒离去的背影,咂了咂嘴。
屏幕前的家人们,你们觉得我做得对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就算被困在大牢里,就算前路渺茫,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琢磨怎么出去,怎么去咸阳,怎么实现那些未竟的抱负?
对不对?
对!
韩信将空碗递还给兵卒,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绝望与颓丧,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中暗自盘算:先养好精神,摸清这亭舍的情况,再寻机会脱身。
至于那些烦恼,等逃出去再说不迟。
毕竟,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你们说是吧?
......
与此同时,咸阳。
东宫西侧的器械坊内。
阳光穿透木窗洒在满地木屑与金属零件上,伴随着最后一声凿子敲击的脆响。
墨三直起身,拂去手上的粉尘,目光落在眼前的器物上,眼中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色。
这便是凝聚了众人心血的曲辕犁。
犁身以坚韧的枣木打造,长约六尺,相较于大秦传统直辕犁,犁辕被改造成弯曲的弧形,前端轻盈上翘,后端沉稳接地。
犁铧采用精铁锻造,经反复淬火打磨,刃口锋利如霜,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犁壁与犁铧贴合紧密,弧度恰到好处,能将翻起的泥土顺畅推向一侧,避免壅塞。
而新增的犁评与犁建,可通过调节木楔的位置,灵活改变犁铧入土的深浅,适配不同土质与耕作需求。
“成了!”一名年轻墨者忍不住低呼出声。
翟适快步上前,双手握住犁柄轻轻一试,只觉手感沉稳却不滞重,即便他未曾耕作过,也能清晰感受到其操作的便捷:
“此前直辕犁需两牛三人方可牵引耕作,这曲辕犁……我看一牛一人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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