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卫子卿和卫子璇毕竟与她隔了肚皮,不是一母所生。
又不屑跟个妹妹混在一起,因此总是想办法把她甩掉。
所以这卫子宁只好每天跟着夏兰,或者跟着大娘在一起,听她们说说家常,
也总跟着卫夫人看戏。
她天聪颖,对于自己看过的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
于是那出《牡丹亭》,她看了几次,便会整段整段地唱了。
只是朦胧之中,对于那男女情爱,卫子宁却有着与一般女子不同的见解。
相对于小生柳梦梅,她倒更喜爱那个轰轰烈烈为爱而死,又为爱而生的女子
杜丽娘。
因此便时常把自己想象成那柳梦梅,在心里与杜丽娘爱了一场又一场。
只是卫夫人持家有方,对府中女子的管教更为严谨。
于是这卫子宁,长到了十八岁,所接触的男子,也不过是父亲兄长,以及家
中那些奴仆们。
至于人间情爱,她只是懵懂地向往,却没有任何机会付诸实践。
就这样,这四个出身个都不一样的女人,便自成一国地玩起了马吊。
李玉臻并不于此道,因此玩了一会儿,面前的筹码便已输得寥寥无几。
「玉臻,你也该胡两把嘛。小心回去子卿怨你输了家底。」卫夫人面前的筹
码已经堆成了小山,于是她心情大好,与李玉臻开起玩笑来。
李玉臻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娘,我在家时也只是看着我娘玩,对这个不
在行的。」
「是啊是啊,再者今儿是夫人您的生辰,纵然我们都输了家底,只要您高兴,
那也是应该的。」夏兰打着哈哈,再次找到了巴结夫人的机会。
「大娘,到底是向着儿媳妇嘛。您看我这,也输个底朝天了。也罢,干脆都
可着我来吧。待会儿我给大嫂放铳,让她胡一把,免得您心疼。」卫子宁虽然不
是卫夫人的亲生女,但在她身边久了,跟夫人的感情也很好。
加上格开朗活泼,因而并不像夏兰那般处处小心。
她知道卫夫人的脾气,所以也放开了胆子与她玩笑。
卫夫人笑着,看看卫子宁说:「你呢,你就是被我惯坏了,那嘴也没个把门
的。这脾倒不像个丫头,比你那两个哥哥还伶俐些。」
话音刚落,那边卫子宁便看出来,李玉臻就独缺一张二索。
她手中正好有张二索,于是毫不犹豫便打了出去。
「不管了,谁要谁拿去。」卫子宁嬉笑着说。
「那我——胡了。」李玉臻犹豫着,把手中的纸牌一撂,果然单胡一张二索
没错。
「大娘,您看,我可是说到做到了。您疼儿媳妇,我也得有眼力见,跟着疼
这好嫂子呢。」卫子宁痛快地把面前最后剩的那些筹码,都给了李玉臻。
「行了行了,输点钱就卖乖。大不了这月发月钱,大娘再补给你。」卫夫人
笑着把纸牌一推,伸个懒腰又说:「时辰也不早了,我也有点倦了。你们娘几个
正好住的不远,就结伴回去吧。」
卫府的奴仆们沾了主子的光,每年卫夫人生辰,都特许他们提早回房各忙各
的去,不必一直伺候着主子们。
于是夏兰卫子宁和李玉臻,三个人便提了两盏灯笼,走在后花园里,身边并
没有奴婢跟随。
行至一半,夏兰的房间便到了。卫子宁的闺房还要更远些,并不与她住在一
起。
于是她便挽着李玉臻的手,亲亲热热地送她回房,倒像是李玉臻的嫡亲妹子
一样。
李玉臻知道她是故意放铳让自己胡,对自己的态度又那么亲近,便对卫子宁
多了几分好感。
在这卫府里,她毕竟是个刚嫁进来不久的媳妇,家道又日渐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