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繁华似锦,过往旅客如云般涌来。他们长途跋涉,爬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将南方的货物运送到北方,又把北方的珍宝运回南方。
他们的腰包里最不缺钱,挥金如土,那些烟柳歌舞之地最需要的便是钱,钱能买来短暂的温暖和人情世故,过往商人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帝都的烟柳更加繁华,许多达官贵人、名门望族都愿意前往所谓的世俗之地消遣时光,享受一番。
夜晚,正是烟花爆竹正艳的时候。
“我就知道,除了这地方,你还能带我来何处!”庄涵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梭。
徐帆在另一匹马背上笑道:“我肯定你会为刚才那句话后悔的。”
烟柳之地鱼龙混杂,既有达官贵人,又有地痞流氓,为了将之区分开来,帝都明确规定,只许为官之人才能在市井街道上骑马坐车,违者斩!
庄涵和徐帆的马是将军府的军马,鼻息里透漏出的淡淡血腥味原本是刺鼻,令人作呕,在人群中走去,却平添了几分威武和霸气,行人都不自觉地散开一条通道,即使有富贵之辈坐着马车也远远避开。
两位英姿魁梧,长相雄伟的青年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骑着军马行走在街道上,吸引来无数注目的目光,甚至有些多情的少女抛出怀中带着残香的秀帕,希望他们能够抓住。
徐帆和庄涵昂首挺胸,犹如检阅军队般自信满满地穿过人群,丝毫不理睬空中满天飞舞的秀帕和人群中的少女尖叫,径直朝向一座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酒楼——来凤楼走去。
来凤楼乃是京城最为有名的青楼,歌妓和舞女美不胜收,香囊和美酒更是不计其数,直叫人来了再也不想离开,由此也骗取了不少过往商旅的银子。
徐帆和庄涵的到来,早已经在这多情多义之地传开了,附近不少的姑娘都拉着自己的父母赶过来,希望能谈一谈相亲。
来凤楼门前的姑娘们等候已久,老远就望见他们二人款款而来,立即像蝴蝶看见鲜花般猛地簇拥上去,说说笑笑地,将两人哄了进去。
徐帆,来凤楼的姑娘是认识的,她们知道他出手阔绰,性情温和,从不为难姐妹们,与来凤楼一干人关系都极其好,常常打闹成一片。
而对于徐帆带来的一大美男子,众多姑娘兴趣更加浓厚,都围着庄涵时而掩嘴而笑,时而扑倒在他的身上,时而用指甲划过他优美的脸颊,弄得庄涵毛骨悚然,真怕自己就在此地失了身。
徐帆在庄涵腰间里一掏,只掏出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不禁失望道:“怎么只有这点儿。”
又转身把玉石抛给一个姑娘道:“赶紧准备一间上房,替我把香云姑娘请过来。”
庄涵目瞪口呆的瞪着徐帆道:“做什么!你逛青楼还要我掏腰包?”
“我的处境你也知道,哪还有什么银两钱物,这笔钱先记着,肯定要还的。”徐帆笑道,连拉带扯地把庄涵推进一间房内。
“好兄弟,当然是有好东西一起分享。”徐帆斟满两杯酒,笑道。
“你到底卖什么关子?要是鸳鸯发现我又逛青楼,非得回去告诉我娘不可。”在沙场上养成的习惯,让庄涵将整间房子都扫视一遍。
房间布置得相当静雅,中间一扇画竹翠屏将房间分隔成两半,里面有一张铺着貂毛的软榻,和一层如云的纱帘。
“鸳鸯不过是你的跟班小丫鬟,你还真放在心上了?”徐帆嗤之以鼻,摇头说道。
庄涵不予理睬,自顾自地喝酒,他深知徐帆死性难改,即使他心底里有对丢失太子之位感到心痛,但一想起烟柳之地,什么太子、皇籍早就抛到脑后。
门轻轻地开了,一个小妮子低着头走进来,吞吞吐吐道:“香云姑娘……有客了,不能前来见公子。”
“胡说,今晚是香云姑娘的例假,怎么会陪客!”徐帆一瞧那小妮子在撒谎,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唬得那小妮子一跳,又喝道:“还不赶紧给我带上来!”
那小妮子不过八九岁,胆子又小,被徐帆这架势给唬得一愣,两行泪水立即挂在脸上,呜咽道:“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人蛮不讲理,非要香云姑娘陪客,他还扬言香云姑娘不去,就要砸了来凤楼。”
这时,徐帆才发现小妮子的脸上多了几道通红的手指印,不禁勃然大怒道:“打小孩,算个什么东西,我去教训教训他!”
庄涵见状,立刻将徐帆拉住,急忙道:“你现在负罪在身,再惹出个是非来,岂不是罪上加罪吗?”
徐帆冷笑道:“我还要何罪?那个地方再与我无瓜葛,我做我的事,不丢他的脸!”
说罢,徐帆便气势汹汹地让小妮子带路,朝楼上一间房去了。
庄涵深恐徐帆惹出是非,急忙追上去。
“彭——”
徐帆一脚将门踹开,小妮子赶紧跑开,躲到别处去了。
徐帆如一头正待发作的猛兽,双眼瞪的如一个灯笼,迅速冲进房里去,正好撞见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搂着挣扎不脱的香云姑娘,欲要强行灌酒。
那人瞧见徐帆冲进来,不免松开扯着香云裙子的手,缓缓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