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巨野坟场,正是他坐收渔利的最佳舞台!
如此千载难逢之局,何进这豺狗怎会错过?
他的伏兵,必隱於战场边缘,如同噬咬户体的豺狼,只待巨兽力竭倒地!
可这头豺狼在哪里?!
李儒枯指在微缩的河山舆图上疾走如飞,掠过一道又一道通往巨野的要衝!
亢父?距离太近,太平军斥候密布!
无盐?方向不对,董卓主力入局时便该暴露!
任城?战线后方,张角不会允许...他的手指骤然停在山阳郡边缘!
金乡!
一个念头如同冰锥刺穿颅骨一一只有山阳郡西南隅的金乡,位於陈留与山阳交界,又避开了董卓入局的正面途径!
那是唯一能避开耳目、又能从侧后猛刺出致命一刀的死角!
何进的主力,必然已经如毒蛇般潜伏在那里!
而且,唯有此处方向,太平军部署相对薄弱...是丁原、鲍信那群丧家之犬重整的“新附军”!
这是铁桶阵上,一条若隱若现的接缝!
“有...有路了!”李儒猛地抬头,嘶哑的破锣嗓子几乎劈开风声与咆哮,眼中进射出赌徒搏命般的炽热光芒!
“主公!西南样攻!东南突围!给我半个时辰,或能搏得一线生机!”
“准!!!”
董卓狂吼,声如炸雷,竟一把扯下腰间象徵指挥的玉符,狠狠拍到李儒枯瘦的手中!
生死关头,这头猛虎將所有的信任与决绝,赌在了这条毒蛇的最后一击上!
“传令一一!”
李儒夺过指挥权的枯臂扬起,声音尖锐而冷酷地撕裂战场喧器:
“李催、郭!集中所有能上马铁骑!配重戟铁锤!放弃阵型!目標西南一一管亥本部!给老子搅烂他的阵脚!撞开一丝裂缝!!”
“吼!遵令!!”铁塔般的李催眼中血色翻涌,如受伤的凶兽嘶鸣。
剎那间,一支由李催残部和临时聚拢的西凉骑卒组成的决死锋矢,匯聚了最后的气力与疯狂!
他们没有提速的空间,如同陷在泥潭里的铁碗,顶著密集的黄巾枪林箭雨,一头撞向管亥所部的浪涛!
重戟撕开轻甲长枪兵的身体,铁蹄在血肉中践踏前行!
然而太平军阵线韧性远超想像,那撞开的血浪口子瞬间被更多土黄色身影拥堵弥合!
巨大的伤亡像绞索勒紧这支伴攻铁骑的脖子!
“还不够!挤得太死!还不够!”李儒在火光下目欲裂,额头青筋暴跳!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钢针,死死钉在东南方一一那是赵弘厚实得令人绝望的重甲壁垒!亦是华雄的方向!
“华雄!胡!领帐下诸將!”
李儒的咆哮带著孤注一掷的疯狂,指向那片狞的铁山!
“弃马!步战!隨我一一朝东南方向衝击赵弘军阵!不计代价!给老子撕开那破火堆!!”
华雄魁梧的身躯一震,那双饱含狂怒与杀的眸子爆出精光!
他猛地扔掉染血的虎头大刀,抄起一柄碗口粗的玄铁重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