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畴阴冷地接上:
...却发现他应得的那份及时”物资,因为路途的正常损耗”和不可抗力”,十成到了只有七成半,关键的火油桶破了几只,精铁打造的攻城锤撞头意外”缺损,上等肉乾不慎”淋雨霉变了一部分.......他的攻势必受挫!
张梁困兽犹斗,太平妖道临死反扑何等凶悍?
届时,何进大军每多死伤一人,每多延误一刻破城,都是他狂妄自大、不恤后勤艰难、强令仓促进攻的恶果!
都是他...指挥无方的罪证!”
沮授总结,语气带著一丝残酷的快意:“而其他各家,物资充沛,攻势凌厉,捷报频传。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天下人会怎么看?前线浴血的將士会怎么想?
是他何进无能,还是我山海领不公?
他何进纵有千般怒火,万般憋屈,他能说什么?他能指责我山海领什么?
路,是我们拼命”抢修的;物资,是我们尽力”运到的;损耗”,是意外”造成的;给其他家的,我们同样给了,甚至更好!
他除了把这颗苦果,连皮带核,血淋淋地咽下去,还能如何?此乃哑巴亏,吃定了!”
陆鸣静静地听著,指尖敲击扶手的节奏渐渐与心中那份冰冷的杀意合拍。
帐內的烛火將他稜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光如星,锐利如刀。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著千钧之力,仿佛已为这场报復定下调子:“善。便依公与、子泰之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他何遂高,好好尝尝这规矩”的滋味。”
他嘴角终於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寒刺骨的弧度,补充道:“传令程昱,阳信那边...所有涉及西路军损耗”的帐目,务必清晰、精准、合理,经得起任何推敲。我要让何进即便怀疑,也查无可查,问无可问!”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数日,清河大营,门庭若市。
第一日清晨,朝阳尚未驱散河畔的薄雾,辕门外便响起了沉稳的马蹄声。
老將皇甫嵩,一身简朴戎装,未带多少隨从,亲自策马而来。这位素来方正的老帅,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愧色与凝重。
他屏退左右,在帅帐中对著陆鸣深深一揖:“陆侯,界桥之事,老夫...惭愧!
未能仗义执言,坐看宵小构陷,实负朝廷所託,亦负侯爷为大局辛劳之心!
侯爷心胸宽广,未予计较,老夫更觉汗顏。
今日前来,別无他意,唯有一言:巨鹿决战在即,侯爷但有所需,我北军五校,必倾力配合!
侯爷乃联军支柱,绝不容他人轻侮!
若何进再行不义,老夫拼却这身老骨头,亦要为侯爷討个公道!”
话语掷地有声,带著老军人的耿直与弥补的决心。
皇甫嵩前脚刚走,午后的阳光正烈,一骑快马如风般卷至。
来人身形精悍,双目炯炯,正是充豫联军代表,曹操心腹爱將曹仁。
他姿態放得极低,笑容谦逊而热络:“陆侯爷!我主曹公闻界桥之事,深为震怒!
言何进、袁绍之徒,嫉贤妒能,行此卑劣下作之事,实乃联军之耻!
曹公命在下务必转达:山海领乃我充豫最可信赖之盟友!
此前未能及时声援,实为路途遥远,信息不畅所致,曹公深以为憾,特备薄礼,聊表歉意。
日后凡山海领之事,便是我充豫之事!
何进若敢再为难侯爷,我兗豫数百万儿郎,愿为侯爷后盾!”
他双手奉上一份礼单,话语间將责任推给“信息不畅”,又迅速结盟表態,展现了曹操势力一贯的精明与务实。
第三日,荆州联军大將黄祖,这位曾与陆鸣在江夏有过合作的將领,也带著丰厚的“劳军物资”匆匆赶来。
他的態度更为直接,甚至带著一丝討好:“侯爷!我们荆州联军特命末將前来致意!
荆州与山海,同气连枝,唇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