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太平道的终极蓝图(求订阅,求全订!)
九月中旬,刚刚歷经战火的巨野城西门外,浓稠的血腥气凝成铅灰色的雾靄,混杂著草木灰烬与尸骸焦糊的恶臭,在残阳如血的光晕中蒸腾翻滚。
那座由数万颗士族联军头颅与断肢残骸垒砌而成的巨大京观,如同一座狞的屠神祭坛,在暮色中投下令人室息的暗影。
顶端,那柄浸透了寿张败卒怨念、此刻又饱饮朱偽五十万大军鲜血的“人公將军”本命断刃符兵一一“万碎”,正汨汨淌落黏稠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下方冻结成赤褐色冰晶的血泥上,发出沉闷的钝响,如同迟暮的丧钟。
张梁仁立京观之畔,覆满血疝和泥垢、粗糙如松树皮的手掌缓缓抚过符兵冰冷锋脊上尚未乾涸的暗红。
每一次触摸,寿张洪水滔天、被迫“不战而逃”的滔天屈辱便化作一股灼热的岩浆,在胸腔內剧烈翻腾,灼烧著每一寸神经,
浑浊的鹰目穿透血色雾靄,死死钉向东南方天际线下那座隱约的城郭轮廓一一寿张!程昱!廖化!
“程昱...廖化...山海鼠辈!”张梁喉间滚过一声砂砾摩擦般的低吼,眼中復仇的野火熊熊燃烧,“水淹寿张之恨,神上使在雍奴城战死兄弟的命债...今日用朱偽狗贼的血,只堪洗刷十之一二!”
他猛地转身,结的肌肉在玄铁重甲下贡张,对著身后如標枪般肃立的亲信渠帅刘石、何曼咆哮,声音裹挟著滔天恨意:“传令!收拢『神上使”锐土,就地休整,午夜埋锅造饭!
明日寅时,全军开拔!目標一一寿张!
某要亲手把程昱那颗尖酸刻薄的头颅掛在寿张城头,把他那双阴毒算计的眼珠挖出来,祭奠我神上使军的亡魂!”
夜色如墨,巨野残营。
血腥战场刚刚沉寂,核心区域肃杀依旧。
得胜的黄巾精锐正沉默地擦拭兵刃,整著被联军鲜血浸透的玄色重甲,尚未从疯狂杀的余韵中完全脱离。
外围则瀰漫著大胜后的鬆懈与劫掠的喧囂,流民兵们兴奋地清点著从联军遗尸中扒出的甲片、
铜钱,偶尔有爭抢財货的粗野叫骂响起。
骤然!
一道刺耳的裂帛之声撕裂沉寂夜空!
巨野营盘上空,一片巴掌大小、薄如蝉翼的暗黄色符篆无火自燃!
其色如沉金,边缘流淌著玄奥的赤色符文!
瞬息间,符篆化为一只燃烧著幽蓝色火焰的符纹灵鹤!
灵鹤甫一成型,便发出悽厉如九幽寒铁摩擦的尖啸,仿佛要撕裂灵魂的警號,瞬间压倒了营中所有喧囂!
它如同来自黄天秘境的神使,在低空盘旋三匝,所过之处,喧声夏然而止!
旋即如流星坠火,带著足以冻结魂魄的阴冷气息,无视距离与阻碍,悍然俯衝,直扑帅帐深处屹立的张梁!
“大...大兄法旨?!”张梁瞳孔骤然收缩如针,浑身的暴戾杀气如遇阳春白雪,瞬间凝固!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感压倒了一切!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粗大手,一把抓向那只冰冷燃烧的符鹤!
指尖触碰到符鹤的剎那“轰一一!”
一股浩瀚如无尽汪洋、却又冰冷枯寂得如同九幽冥土的意念洪流,伴隨著几点凝如赤玉、蕴藏著无尽威严与天威的精血,猛地灌入张梁的识海深处!
这股力量带著不容置疑的“天宪”意志,瞬间將他復仇的怒火冻结!
意念洪流中,张角那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九幽深处的宏大声音,带著摄人心魄的道则烙印,
每一个字都如同天雷地火般炸响:
“冀邮气运,尽归吾掌!黄天在上,功行圆满!”
张梁识海中猛然浮现邮城巍峨城垣崩解、化为滚滚玄黄气流的灭世景象!
那沛然如星河的气运洪流,正被一尊顶天立地、足踏九幽的巨大土黄色虚影鯨吞入腹!
法相周身道纹流转,气息比之前闭关时深邃浩瀚何止百倍!
这分明是大贤良师已彻底炼化、融合了整个冀州州府鄴城那磅礴无匹的气运之力!道行大成,
脱胎换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临淄城破,即在此刻!”法相虚影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同实质的金色神剑,穿透了层层空间迷障!
青州首府临淄城的轮廓在张梁意识里清晰无比地浮现一一雄浑远超巨野的高大城墙、繁华鼎盛的街市、森然披甲的守军!
一道血红色的巨大符纹咖锁正如同缠绕巨蟒,死死缠绕著整座城池的核心,锁链之上光华剧烈闪动,那是太平道在青州潜藏多年、此刻终於由张角之力激活即將引爆的“黄天夺运大阵”的徵兆!
阵法引动,临淄城已是黄天囊中之物!
“兗州劫气瀰漫如黑云蔽日,已成尔之必死绝地!”
隨著张角的法相张口警示,张梁眼前骤然一黑!
一幅令人室息的死亡画卷强行烙印进他的神魂!
滔天洪水自虚空裂缝狂泻,席捲天地,瞬间吞噬了他“人公將军”的帅旗;晦暗如墨的夜色中,寒光凛冽的剑锋无声无息刺向他后心要害;铺天盖地、如蝗虫般密密麻麻的强弩箭雨,將他连同魔下最精锐的神上使近卫,死死钉死在巨野残破的城墙之下!
无数扭曲哀豪的亡魂幻象拉扯著他的手脚!
...无穷的死亡预兆如同冰冷潮水衝击著他的心神!
这正是大贤良师以无上《太平清领书》道法推衍出的天机示警!
清晰指向他若执意留在充州攻伐寿张,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