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有些奇怪的问。
“没什么~快出去吧小宝贝~”
他为蛇的颤音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慢走下楼去。
几乎是立刻,拐角处——正是刚才薇薇安盯着不放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而是刚刚解除幻身咒的伊诺西娜。
她轻轻走进凡德林的房间,站到凡德林的书桌前,眼神放空地看了一会儿那本外皮发灰的族谱,叹了一口气,又皱起眉,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拿起了那本族谱,把它变小,放进口袋里。接着,她又往桌子上施了几个忽略咒,这样一来,等凡德林回来的时候,就不会注意到族谱没在桌上的事了。
“下次你再这么早起,一定要叫上我啊!害得我今天早上一条蛇再被窝里冷了两个小时。”
一路上,薇薇安都在这么抱怨着。
“呃”凡德林安抚地拍了拍薇薇安正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被子不是暖的么?”
“小——宝——贝!是什么让你觉得一条蛇能睡暖被窝!?”薇薇安气愤的轻咬了一下凡德林的手指。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他们睡?”凡德林把手指从薇薇安嘴里抽出来,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薇薇安的脑袋,他似乎已经有些习惯这个会说话的宠物了。
蛇似乎白了他一眼,“别装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们要做大人做的事。”
凡德林撇撇嘴,心里稍稍有些恼火,他现在才十岁,也就是他还要等至少五年才能做他爱做的事不过还好小孩子的身体不会有那方面的需求,而且繁重的学业也能帮他消耗一些多余的精力,免得他总是想这想那的。
他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照着卡尔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他们正走在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前面有一大片修剪整齐的草坪,一片栽种着奇花异草和珍贵草药的花田,还有一片小果林,果树上开满了颜色大小各不相同的花,看的人眼花缭乱。卡尔告诉他里边有蛇果,有樱桃,也有一些东方和南美的珍惜品种。再往里面走就没有鹅卵石小路了,而是一片森林。一条人踏出来的泥路蜿蜿蜒蜒,逐渐变窄,最终消失在森林中。
格兰特庄园的三面都有铁门或者围墙,唯独背部与一片森林相接,然后后面便是山丘,森林和山丘并不属于格兰特家,所以有时会有莫名其妙的东西从这一面闯进来,有时是在深山里迷路的麻瓜,无奈他们又因为咒语看不见这庄园,把花园踩得乱七八糟又一个劲儿地往外面的门或者栏杆上撞,很令人烦恼,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见,因此格兰特家的人也就懒得改动了。
卡尔这么告诉他。
回到房子里时,伊诺西娜正要找他。
“我们下午要去别人家玩。”伊诺西娜左手和右手各拿了一套女式外袍,“凡,你觉得哪一件好?”
凡德林随手指了她右手上的那一件,“我们要去哪儿?”
“哦,马尔福家,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的,总之,就是和我们家抢生意的那一家子人。你和小马尔福还见过一面,就在上次世界杯的时候。”伊诺西娜又比了比左手那件袍子,“但是你一定不记得了是吧?不过没关系的,他们家是唯一知道你失忆了的外人——我觉得还是这一件好一点。”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干嘛。”凡德林无奈地看着走向更衣室的伊诺西娜。一想到那么大的一个房间里都是伊诺西娜的衣物饰品包包,凡德林就觉得格兰特“稍逊”于马尔福家的原因,说不定就是因为伊诺西娜太爱买东西了。
凡德林回到房间,在镜子的帮助下也挑了一套袍子,然后又在书桌前面坐下,随手抽出一本看起来像童话书的书本,名字是《彼豆诗翁故事集》,读到“毛心脏”的那一个故事的时候,他着实是被上面的插图恶心到了,一下子关上那本书把它放了回去,并且暗自怀疑着这种东西是否真的是给孩子看的。
“等会儿你也要去吗?”凡德林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窗子正对着庄园靠着森林的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松松盘在自己身上地薇薇安。
“当然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啊小宝贝~”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凡德林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移向自己的手指尖。指甲倒是剪得很整齐,也磨得圆圆的很光滑,就是似乎有一点长了,该剪了。
“当然不能了小宝贝~当时你爷爷我都是这么叫的了,更别说你爸爸了~”
凡德林有些难以置信,然后开始脑补起维克托被叫\"小宝贝\"时的表情来。
“那么,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叫我?”
“等你有了小孩。”
凡德林双眼黯淡无光。作为一个十足十水性杨花…呸呸,是多情博爱的人,结婚生子这种东西他之前没有想过,现在也不会想……难懂他要顶着这个肉麻的称呼一辈子?可是没有后代对纯血巫师而言是不是不太好?不可接受程度大概会是仅次于和麻瓜结婚的事情了?格兰特整个家看起来只有他们三个,外加一条蛇和一个精灵……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脉单传,但是为了防止灭族是不是要劝伊诺西娜和维克托再努力耕耘一把?凡德林已经心理活动一百余字,薇薇安才再度开口。
“或者比你更需要保护的人,比如……弟弟妹妹什么的。”
“……”看来的确需要劝伊诺西娜和维克托再努力耕耘一把。
“凡——?”伊诺西娜敲了三下门,在门外说道,“我们要出发了,记得要带上薇薇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