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情理之中的意外

哈利心不在焉地戳起一块香肠塞进嘴里，看着教师席发呆。

他本以为，在日记本强制性被斯内普留在他办公室之后，自己就能睡个好觉了，但是不，他晚上依然会做噩梦，只是噩梦的内容从自己因魂器的复活而死，变成了斯内普因为魂器的复活而死。

他看看教师席上的斯内普，对方正悠闲地享受着自己的早餐，和往常没有差别。他开始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容易被魂器影响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当然是因为那片该死的灵魂。

哈利用叉子柄戳着自己的额头。

“你这是在干嘛呢？”罗恩拉住哈利的袖子，阻止他继续虐待自己的脑袋。

“疤疼。”哈利随口胡诌到。

罗恩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警惕。

“你在看什么？”坐在罗恩旁边的赫敏问到。

“哈利说他疤疼——我不喜欢，感觉这…是个不详的预兆。”罗恩回答。

赫敏有些无奈地扁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向来是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的。

哈利一直都觉得罗恩的直觉很了不起，从前很多次有危险靠近的时候，他的直觉都帮助他们逃过了一劫。只是罗恩的直觉再好，也没能帮助他自己躲过当年那次食死徒余党的夹击。

但是魂器的清除并不只是他们几个人的事情而已，这关乎整个魔法界，乃至整个麻瓜世界。万一他这次过于畏首畏尾，担心失去，再加上这一世如此多的突发情况…万一他失败了，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被奴役。

他想他或许稍稍有些进入了邓布利多的心境了。

在自己所爱的，和更高的利益之间举棋不定。这无疑是危险的，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但是又有谁处于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能痛快地做出决定呢？

“哈利？哈利——快点儿，第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不快点去教室就抢不到前面的座位了。”罗恩把手放在哈利肩膀上，抓着他晃了几下。

“其他课没见你这么上心。”赫敏对罗恩翻了一个白眼。

“没办法，”罗恩傻笑着抓了抓自己头发，“谁让黑魔法防御课这么有趣，弗洛斯特教授也讲得很好，而且还能看到索尔兹伯里教授故意为难马尔福——是个格莱芬多就会想坐在前面吧？”

“难道不是因为弗洛斯特太漂亮？”赫敏说，看向罗恩的眼神里似乎在说我已经完全看穿你了。

罗恩吐了吐舌头，抓起哈利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往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跑过去。

然而他们到的时候还是晚了，比较前排的位置只剩下了坐在第一排的德拉科和凡德林后面的一张桌子，罗恩犹豫了一下，权衡自己到底更想离老师们近一点，还是离马尔福远一点——最后他想到可以近距离观察马尔福被索尔兹伯里挤兑，就在心里偷笑着坐下了。

这就是今年黑魔法防御课史诗一般的魅力——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但是教室却都要坐满了。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格莱芬多们和斯莱特林们并没有打起来，教室里也没有格莱芬多们大喊大叫的吵闹声，所有人都安静地预习着今天要上课的内容。

弗洛斯特和埃弗雷特从门口走了进来，前者看起来比平常更加苍白了，平添了几份她平常所不具备的属于女孩的柔弱美。她今年走路也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埃弗雷特神情专注地看着弗洛斯特，似乎很关心前面的人的身体状况，还在适时地时候扶了她一把。

哈利推了推眼镜，看了看斜前方的凡德林，但是他却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们俩其实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

哈利皱起眉头，按照弗罗斯特所说的翻到第一百四十三页。但是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这堂课就结束了，因为讲台上的弗洛斯特躺倒在地上，像是中了昏睡咒一样双眼紧闭，漂亮的银色长发乱糟糟地散在地上，仿佛也是去了原有的光泽。

前排的学生们都站了起来往前看着，后排的学生往前挤了过去。几个胆小的女生发出几声惊呼，教室里议论声不断，但多半都是吸气声。

“——安静！”埃弗雷特说，他的眉头皱得很深，所有的学生——包括凡德林——都敢打赌自己没有见过埃弗雷特这副样子过，“这节课自习，下节课是黑魔法防御的连堂课，我会回来给你们补课。”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两条手臂分别从弗洛斯特的小腿窝和腋下穿过，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教室。

“——唉！”和德拉科隔着一条过道坐着的潘西发出一声叹息，“连我都不想去打扰他们俩了——简直就是绝配，一黑一白，公主配王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