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教父

哈利睁开眼睛之前，料想自己应该在医疗翼，但是并不。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还算熟悉的房间里——斯内普办公室的另一个房间。

他想斯内普一定是要追究他偷了医疗翼的止痛魔药，然后在用完了医疗翼的止痛魔药之后，还用自己蛇语的天赋偷偷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偷了更多制造止痛魔药的材料的事情。

他很可悲的，又对这个好用的东西上瘾了。

昨晚——应该是昨晚，哈利看了看魔法圆窗的外面——他之所以会在索尔兹伯里的信息传来之前和斯内普待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企图再次作案，却被抓了个现行。

也许他现在应该赶快偷偷逃走。

但就像猜透了哈利的心思一样，斯内普就在这时开门走了进来。

“——那，那个，关于止痛魔药…”哈利怔怔地盯着斯内普的依林和，发现他似乎和昨晚穿着一样的衣服——虽然它们都是黑色的，但哈利认为他可以轻易认出它们来。

“现在暂时还没空和你说这个问题。”斯内普打断哈利，走过去把他从床上拎起来，“你给我的记忆并不是很详细，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小矮星皮特的事情。”

“昨天晚上攻击我的是小矮星？”哈利反应过来对方想说什么，但是眼睛还是无法从对方高到喉结下面的衣领上离开。

“是黑魔王，他附身在了一条蛇身上。” 斯内普说，“救世主难道还需要他可怜的魔药教授伺候换衣服吗？”

哈利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一想到有可能是谁帮他换的，他的脸蹭蹭就燥红了，他不自然地脱下睡衣，拿起放在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他以为对方起码会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稍稍回避一下，但是他没有。哈利不敢抬头看斯内普，只觉得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都火辣辣的。

等到哈利换完衣服之后，斯内普才开口道，“既然救世主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喜欢被别人盯着看，那么我就只能假设你是缺少换位思考的能力了。”说完他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哈利愣了一秒钟，然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盯着他衣领看的事情。

“该死的。”他用双手用力反复搓了搓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到，“像个刚进青春期的小鬼一样。”

“不，我没有追到那条蛇。”埃弗雷特回答，“准确的来说，那条蛇在我追到它之前化成了灰，一个幽灵一样的东西从那里面飞出来，飞到远处去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它的灰化过程是在接触到波特先生的时候开始的。”

“不难理解。”邓布利多说，“如果用莉莉临死前的的魔咒来解释的话，伏地魔是不能以任何形式接触哈利的。”

斯内普和哈利一起从办公室的大门走进来，埃弗雷特朝他们俩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假设闲聊着的二位已经完成了对皮特·佩迪格鲁的审问了？”斯内普瞥了瞥一旁关在魔法笼子里面的老鼠。

“是的，佩迪格鲁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我想哈利应该也知道这些东西吧。”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意料之中地看到哈利点了点头。

“我们能不能……”哈利盯着那只躺在笼子里面，昏睡着的老鼠，“能不能把它送到阿兹卡班，西里斯是无辜的，应该被放出来——”哈利抬起眼，投过自己的眼镜直视着邓布利多，眼神冰冷决绝，“但是阿兹卡班并不保险，我希望他能够尽快得到一个摄魂怪之吻——其他的食死徒可能理由不足，按福吉的胆量，不可能做到全部都用摄魂怪处理掉——但是那只老鼠，我相信它的罪行是足够的了。”

“——哈利，我想…其实佩迪格鲁的做法，如果站在他的立场，也没有那么难以…”邓布利多被哈利那一瞬间的眼神震到，于是试图让哈利的想法不要太过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对于哈利来说是不公平的。

“如果我要去理解所有人，那么我自己怎么办？”哈利微笑着回答，话说得风淡云轻。

——那么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灵魂呢？

在哈利的心底，真切地响起斯内普质问的声音。

是啊，那么他的灵魂呢？他的人生呢？

“我比上一世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哈利说，“以前的很多错误都是因为我太心软才犯下的，我不希望再因为我自己不够果断，而再次犯下这些错误。”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开始形成一种隐隐的担心——并不是担心哈利会成为第三代黑魔王什么的，他知道哈利不会是这种人——而是为了哈利本人在担心，担心这个孩子的将来。他曾以为这个孩子不会有将来，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