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乔锡心里知道,贺白钰这蛊却是是皇上下的,只是本该中蛊的人,是乔褚。
难怪贺白钰一边随时念叨着要随将军去,一边还安安稳稳的半点没有寻死觅活的意思。
“贺姑娘,这蛊真的没法解?”贺秋毓以为这人是因为知道蛊毒无解才惊的摔倒,怎么也没想过这蛊是贺白钰心甘情愿替别人中的。
“姐!”贺白钰身子疼,本来就浅眠,每天躺在床上闭着眼,真正睡着的时间却是少的可怜。乔锡杯子落地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还是吵醒了他。
许是睡久了,贺白钰的声音低哑,乔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倒了杯温水递给贺秋毓,让她喂给贺白钰。自己又退到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
“乔锡,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姐姐说。”喝了水之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舒服不少,乔锡捡起碎茶杯,一眼也不敢看贺白钰,匆匆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哭的气都喘不上。贺白钰被蛊毒折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无能为力,那时候就难过的要死。现在又知道这些全是替将军受的,心里第一次埋怨起自家将军来。
“难怪当初你不肯应下我的请求,那时候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你迟早要从南江回来,到时候可以到爹娘面前尽孝。我太傻了,其实从看到你留在胭脂盒里的字时我就应该明白,你给我留了条活路,却是断死了自己的路。我用那法子逃出皇宫,又用里面的药膏易了容,可还是不敢回家,我怕齐云知道我还活着,就会收起对贺家的愧疚。你从南江回来,也不会去爹娘身边,我看的着急也不敢轻易露面。要不是乔家那小子去四处求医让我看出了端倪,怕是到你死,我也不知道!”
贺秋毓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就是再要强,也不过是个女人。要不是替贺白钰进宫,她现在也许和其他女子一样,奉守着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辈子在家里传宗接代,平平淡淡,也是安安稳稳。
她怨着贺白钰,怨他生了张和她一样的脸。
“爹娘当初送我进宫,为的就是让你留在家里光明正大的做个贺家的男人,不要落的别人一口一个以色侍君的卑鄙小人。”
“大姐,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爹娘。我不孝,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你在宫里受了那么多的苦。”贺白钰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面色惨淡,眼里却清明一片。
“我去南江,绝不曾想会对乔褚动心。小时候在宫中,他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头,一天带着我什么事都干。齐云和齐华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心思就重,总也不是真开心,就是惯着我们,陪我们瞎闹。乔褚看似和齐华一样沉稳,其实心里终究是个小孩子,我和他在一块,就把他当大哥哥。在南江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城下迎接我,他身上的盔甲在烈日下闪闪发亮。我对他是敬佩的,长大了他倒是真沉稳,沉稳的有些迂腐。可是在南江,他是我唯一亲近的人,他包容我的任性,夸赞我的聪明。不知不觉中,对他的敬佩就成了仰慕。他虽然迂腐,待我也是真好。大姐,我喜欢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可我们不能在一起,军中的人不可能接受一个男人做他们将军夫人。”
听到这贺秋毓突然抢过话来“他们不接受,凭什么不接受,又不是他们和你一起。再说了,我们贺家的男人凭什么是下嫁的那一个,要是我早些知道,一定让乔褚嫁给你!”
“谁嫁谁都无所谓了。大姐,你来了,我就求你一个事!”
说这些话就让贺白钰靠着床角缓了半天。从蛊毒开始发作后,他每天浑身都像针扎一样,还是冰针,扎在骨头缝里,又冰又疼。身上的肉也像随时有人啃咬一般,撕扯着疼。
贺秋毓心里猜到了他的意思,但就是不想听,她不想帮,怎么也不想帮。
“大姐,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