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飞快地行驶在道路上,却开的平稳。
贺原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支在车窗边沿,表情冷漠平静,眉宇间却透露出些许烦躁。
乔青樾的手肘一抽一抽的疼痛让他惨白着脸靠在椅背上。
路口红灯。
贺原崇依旧注视着前方,“受伤为什么不说。”语气比起询问更像是在责备。
“不碍事。”乔青樾顿了顿,又带着羡慕地说“凌梓仪演的那么好,人长得更是帅气······”说完又有些懊恼的别过脸。
贺原崇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前莫名的郁结消了一半,不由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演技这么差,长得也一般,还有小脾气,现在的小明星······”
“我·······”乔青樾侧过身想争辩两句,手肘撞到座位的疼痛让他紧咬住嘴唇才抑制住,脸疼的皱成一团。
“给我安分点。”贺原崇眉头一皱,脚下油门一踩,车瞬间穿过了路口。
“还是红灯!”
“闭嘴。”
一直到医院,乔青樾都不敢再吱一声。
车停在急诊部门口,贺原崇下了车,刚关上门就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他暗暗挑了下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绕道乔青樾这边替他开了车门,乔青樾迈开腿就想下来,贺原崇用手轻轻托住受伤的手臂,嘴里还念着“慢点,毛毛躁躁的。”声音正好一周可以听见,乔青樾眸光一闪,有些别扭的想躲开,却被贺原崇环住了肩膀,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送进了急诊部。
乔青樾低垂着脑袋,像是在关注自己受伤的手臂,眼睛却向着车后方扫了一下,心里暗道,“狗仔就是狗仔,鼻子这么灵也是没谁了”身边这个男人一遇到有关凌梓仪的事,心思就很好猜了。
明天的报纸头条,给自己多涨点人气也是好的,想着,乔青樾不露痕迹的往贺原崇身上靠了靠。
“乔先生的手肘有轻微的骨裂,导致肘部水肿,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不需要打石膏但要用绷带固定一下,最近两周尽量少使用左手,不会留什么问题,贺原少爷不用担心。”骨科主任写好了病例,交给护士,让她给贺原少爷带来的人取药。
“谢谢医生。”乔青樾看了一眼不敢让护士动手,亲自拿着绷带给自己固定主任,主任不时拿眼睛瞥瞥坐在一边淡淡盯着看的贺原少爷,结果紧张的手一抖,蹭到红肿的地方,乔青樾闷哼了一声,眼眶有点红,主任立马背后冷汗奔流不止,连最后的结都要打不上。
“我来吧,陈主任。”贺原崇取过绷带,灵巧的打了个蝴蝶结。主任也是过来人,一边责怪护士动作慢一边走出诊疗室,贴心的带上了门。
乔青樾低头看着那个结,“今天谢谢贺原少爷。”声音闷闷的。
“知道疼了”贺原崇被他的称呼弄的有些好笑,“我回去后会把医药费还给你······贺原少爷的。”声音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贺原崇听着青年的声音怪怪的,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眉毛邪气的挑起:“怎么,气我叫凌大明星进来表演打击到你的玻璃心了?”
乔青樾原本不自然瞥开的眼睛立刻瞪的大大的,惊讶的看向贺原崇:“怎么会!我······我只是······”说着眸光渐暗,开始躲闪。
“说。”贺原崇满脑子刚刚青年水光潋滟,澄澈如小鹿般的眸子,一瞬间的暗淡让他心尖有点麻麻的,见他吱唔犹豫,只想快点知道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语气不容拒绝。
“觉得太丢人了。”声音越来越低。脑袋沉沉的耷拉在贺原崇的指尖,让贺原崇想起之前母亲二姐养的红酒贵宾,闹腾累了就喜欢把脑袋搁在沙发的扶手上,两只眼睛黑黝黝的,可怜见的。
贺原崇眼里闪现的温柔宠溺快的他自己都没有觉察。
刚想伸手揉揉青年毛茸茸的脑袋,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贺原崇松开托着脑袋的手,接起电话。
乔青樾抬起头看向贺原崇,电话那边应该是个男人,隔着这段距离,这男人又用着保密性能极好的手机,极少漏出的几个音节,以及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可以推断,电话那头的应该就是刚刚给他示范演技的凌梓仪凌大明星无疑了。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呵······他很好”贺原崇瞥了一眼乔青樾,“······不劳你费心了。”
贺原崇狠狠的按了挂机键,面色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乔青樾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护士敲门进来,把消炎药之类的药品按每次每天的量分袋装好之后离开,贺原崇的脸色才缓和一点。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男人拎过药袋,另一只手准备扶起乔青樾,却被青年躲开,“不麻烦贺原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带钥匙了吗?又想像上次那样小狗似的坐门口等?还是你想这样子继续去公司?”贺原崇看向面前身材瘦削,面庞清俊的少年,一只手可怜的挂在胸前,头发很细很软,被光照着看起来毛茸茸的,突然好像回到了好多年以前,好多年前的午后。
没等乔青樾回答,贺原崇掏出手机:“tony的电话。”“啊?”青年明显一惊,呆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原崇只是静静的看向他,眼里的玩味越来越浓。乔青樾只好磕巴着报出一串数字。
“tony,青樾在我这。”没等那边的反映,电话被挂断。
贺原崇揽过仍然呆若木鸡的乔青樾的肩膀往外走,嘴角的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乔青樾的嘴角也在暗处微微勾起,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