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他闷声说道。
“在说什么傻话!”我一边向骑士道歉,一边拽着德西去角落,“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你没说你不去的!”德西大声反驳。
“哪有我一个女孩子和你们上路的,就算是到了皇城,也要分开的。”我尴尬道。
德西甩开我的手,“我这就和他去说,我不去了!”
简直是无理取闹!
“德西,你忘记了你要变强的誓言了吗?”我在背后拉住他的衣角,“你这样子对不起我送给你的护腕。”
他身子顿了一下,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深怕他突然一个暴怒摔下我送的东西扬长而去。他平常很听我的话,可能到底还是个孩子,接受不了离别。
可我不一样,这样的离别对我来说,稀疏平常。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一脸不乐意,委屈地说道:“米莉,你要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脑袋,微微笑道:“嗯,我知道,德西一直是最厉害的。”这孩子最近长高了,我想摸摸他脑袋还得费一番力气。
他不难的嘟囔,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啊,我知道啊。”我睁眼说瞎话。
我将他们两个送到了村口,然后施加了一个圣光祝福,一个祝福可以减少他们在野外遭受魔兽突袭的几率,可以持续一周时间,足够他们走过最危险的地段了。
“原来米莉小姐是牧师啊。”青铜骑士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平和的笑了笑。
目送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才转身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一半又被我吞了回去,另外一半被我捂在了掌心里。
是红色的。
果然这个诅咒还是没有消掉。
胸口又开始发闷了,眼前出现了重影,世界都摇摇晃晃,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着回了木屋。
将口中的铁锈味冲淡,我脱力的倒在地上,很快睡了过去。
这是我睡的最沉的一次。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梦了。
我梦见了安德路易死之前的那一战。黑色的烟雾,银白色的长剑上沾满猩红的血,像是从地狱里涌出来的死亡之花。
他碧玉般的眼眸沉沉的看着我,蒙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的灰白。像雾一样。
在这层雾中我浑身颤抖,他平素里只是温柔的笑的嘴唇吐出恶毒的诅咒,“我安德路易在此立下诅咒,今生今世,米莉利亚每用一次法术,就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路易……”我喊着他的名字从梦里哭着醒来,脸颊都是冰凉凉的,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觉得他虽然死了,可我也没有那么悲伤,只是偶尔想到的时候有些为他英年早逝而感到惋惜而已。
擦了擦眼泪爬起来,已经不怎么痛了,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将还有剩下的一大锅史莱姆拌花椰菜搅拌了一下打算当晚饭吃。
不得不说,无论吃了多少次,这个味道还是一样的刺激。
我捏着鼻子边吐边吃,可惜了德西那家伙没有福气和我一同分享这个独一无二的美味了。
在我用着热乎乎的暖炉,裹着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被子好吃好睡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家伙不知道在哪里风餐露宿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习不习惯。
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教青春期的生理知识他就走了。
……也是,那个骑士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又是个男的,总知道的比我多吧。
本来我是想找酒馆的大叔去教他的。那个大叔可不外传的,哼,德西,真的个没有福气的家伙!
哼,我才不承认自己有些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