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野这时候已经没法抗议了,他冷汗如雨下,只能靠在薄昀的怀里,任由薄昀摆弄。
而这时候,一直探头探脑观望,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来插足的几个发小,也终于觉得不对,全都跑了过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薄昀。
“你要对灼野干嘛?”方臣还冲薄昀撸了撸袖子。
薄昀真是懒得理这几个蠢货,但他又不得不叮嘱,语速飞快道:“灼野可能阑尾炎发作,我要带他去医院,你们不用跟过来,去送走客人。”
说完,他根本不管这几个人什么反应,抱起姜灼野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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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几个发小和满场宾客的面被抱走,姜灼野只觉得十分丢脸。
他一路都靠在薄昀怀里,脸埋在薄昀的颈窝里,自觉没脸见人。
他片刻前还对薄昀怒目而视,以挑衅薄昀为乐,恨不得气死薄昀才好。
可他现在却像浮萍一样置身在薄昀怀里,红色的发丝因为冷汗全贴在脸上,抓着薄昀的衣服不放,堪称颜面扫地。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就这样靠在薄昀身上,呼吸着薄昀身上微苦的气息,会让他在疼痛中感到一丝安心。
薄昀用最快速度把姜灼野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他们这片住宅区就自备有医疗救援的直升机,也配有医疗团队。
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姜灼野能感觉到薄昀一直在他身边,本来薄昀一直握着他的手,但是医护人员要为姜灼野进行检查与急救,薄昀才不得不松开。
医护人员初步为他诊断,高度怀疑应该就是阑尾炎,但他的情况并没有到穿孔这么危险,可是他脸上满是冷汗,嘴唇痛得都没有了血色,蜷缩在斜置单担架上,看着分外可怜。
薄昀眉头拧紧在一起,他被迫站在离姜灼野稍远的位置。
姜灼野平时并不是一点也不能忍痛,但是现在却发出虚弱的轻哼,像雨天被淋湿了皮毛的猫。
姜灼野每哼一声,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搅动了一下。
但是这种虚浮的安慰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在医护人员撤开的时候,又去握住姜灼野的手,低声道:“很快就到了。”
姜灼野有气无力地横了薄昀一眼。
要你废话。
医护人员的播报比你还准时呢?刚刚就说了,还有五分钟就可以降落。
可是他虚弱地抬起眼眼,看见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薄昀。
那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焦急。
医护人员明明就在旁边,也不能宽慰薄昀一二,薄昀的脸色倒比他还要惨白,一直眼都不眨地看着他,趁着一点空隙都要来握一握他的手,好像这样才能确认他没事。
……出息。
姜灼野痛得要死,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满腔的怒火来不及发作,倒变得有些温吞。
他想,薄昀确实讨厌,非要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对他在意。
薄昀自己断了胳膊都能一声不吭,赛车差点出了事故也能临危不乱,好像天生缺少恐惧的神经。
怎么现在一个区区阑尾炎,就能让薄昀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
明明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被硬塞给薄昀的联姻对象。
姜灼野这样想着,眉眼却缓和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得太厉害,他也克制不住的,握了握薄昀的手。
而他这样一动,薄昀更紧张了,以为他是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