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杨涵都心神荡漾,浑身燥热不安,他憧憬着自己能和莫小田有个美好的第一次。
刚走到单元内,两人就忍不住开始抱在一起厮磨,衣服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彼此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而粗重。
艰难地走到三楼的时候,一阵说话声传来顿时使两个正□□焚身的人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没有灯光,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担心。
来到家门口的时候,杨涵望着蹲坐在地上的两团人影,低低的喊了声,“爸!妈!”
白晓丽终于等到了儿子,猛地站起身抱住儿子哇的一声哭了,“你这死孩子,让我们找的好苦!你个小没良心的,不要你妈了是不是!啊!是不是?”
莫小田打开门让二老进去,杨涵被他妈妈骂的一脸无助的看着他爸爸,老实的男人赶忙哄劝着妻子。
白晓丽一把推开自己老公,“个没用的!要不是你,儿子能离家出走么?”然后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涵涵,你不喜欢姚丽丽咱回去再挑别的就是,明儿一早就跟妈回家!”
“妈!我不走!”杨涵倔强的一屁股蹲坐在地板上。
白晓丽刚要说什么,莫小田从厨房里出来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阿姨,有什么话慢慢说!来先吃点东西!我给你们做饭去!”
白晓丽这才看了莫小田一眼,念在他照顾了自己儿子这么长时间的份上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坐了下来,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朝着杨涵唠叨个没完!
“你都快二十的人了!在咱们村儿里,你这个年纪的早就有一两个孩子了,知道不!”
杨涵头疼的看向一边的莫小田,可是莫小田的视线并不与他交汇,显然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杨涵有些恼了,嗓门也大起来,“妈!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有权选择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就别管我了!”
白晓丽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啪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管谁!什么是你想过的生活?就是窝在这么个鸟笼子里,这是你要过的生活了?”
杨涵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跟他妈根本就说不通,他耍赖的嚷嚷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走!”
白晓丽也丝毫不示弱,“行!那我和你爸就在这里长住了!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家,我们什么时候走!”
杨涵累的啥也不想说了,看也不看他妈一眼,兀自堵着气。
莫小田一边把饭摆在桌子上,一边对着杨涵道,“赶紧起来!地上凉!”
杨涵还在埋怨他刚才不帮自己的事,于是理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在地上打滚。
莫小田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阴冷,“杨涵,你不是小孩子了!”说完解下围裙,对着屋里其他的二位说道,“我今晚到外边住,你们一家人好好聊吧!”说完便径直走向门外。
杨涵一下子着了慌,他连滚带爬的追上去,拉住莫小田的胳膊,“哥!你去哪?”
“旅馆!”丢下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远离了屋子里的闹剧,莫小田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世界清净了。
他一直把杨涵当个孩子看,是因为他不谙世事,心地善良单纯,虽然时常使点小性子,发个小脾气,但都无伤大雅。
虽预料到杨涵会难以面对家人和外人异样的目光,但是当莫小田真正看到他的不成熟时还是有很强的不安全感。
莫小田一直觉得杨涵只是习惯了依赖自己,误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情,所以才迟迟不敢接受他。更害怕他只是小孩子心性图一时冲动,等有了更好的选择,会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即使是自己瞎想乱猜,杨涵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他也难以相信他会冲破家庭的阻力。
带着种种的不安和不确定,莫小田的心情乱糟糟的,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他离开家,一则是想给杨涵和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一是他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那样的亲情太过刺眼,他承受不了。
夏日的夜晚,莫小田一个人埋头漫步在街道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莫小田对于感情一直处于相当被动的状态,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什么爱情。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东西。与其让自己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痛不欲生,还不如一开始就置身事外,任其发展。别人给自己一分,自己就还别人一分。不给了,自己也不稀罕要。
可人终究不是机器,一旦投入感情,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杨涵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所以他才愿意选择摒弃自己一切的心理障碍去试着爱他,可是结果显然是不容乐观的。
走累了莫小田就近找了个旅馆付了钱开了间单人房。
躺在陌生的床上,孤独和茫然使一些不好的记忆开始肆无忌惮的涌向脑海。
“莫樊,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真的,够了!我受够了!”
“田舒雅,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的!田田还小,你真的狠心扔下他走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生不如死,你就放我走吧,你不是爱我么?那就让我去过更好的生活不行吗!”
“好……很好……你滚吧!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想要的女人,我也没有劝你留下的必要!就是穷死,我也会一直陪在田田身边,直到他健康的长大!”
莫小田痛苦的捂着耳朵,不想听到那些对话,可是那些声音就像诅咒一般,不停地在他身边打转折磨着他。
莫小田无神的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喃喃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他记得女人离开的前一天还一如往常的宠爱着自己,显出一个慈母的样子,可第二天就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般,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毫无留恋的走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