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某天夜晚,赵慎独拿着顾泽洗澡前随手放在床头的眼镜在手里把玩,指尖抚过架身,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带着眼镜清冷淡漠一本正经的模样。
每每看到他那个样子,赵慎独就忍不住想要把那个人按到床上,让冰冷镜片后那双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里泛起水色。
不过这种时侯很少,大多时侯,这个男人总是温柔纵容的看着他。
难耐到极点,也只是眼眶发红,赵慎独见过顾泽最失态的时侯,就是那次他对他用药的那个晚上。
想到顾泽,赵慎独微勾起唇角,把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睁开眼感觉隔了一层树脂玻璃看这个世界,好像凭空给自己套上一层保护罩。
是枷锁,是保护?
除此之外镜片后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顾泽的镜片并没有度数。
赵慎独闭上眼睛,斜靠在床沿。
顾泽是从什么时侯戴起眼镜来着的,赵慎独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好像是十六岁那年,记得当时他还忍不住追问过原因。
新戴上眼镜的少年,遮掩掉精致抢眼的容貌,多了丝沉稳,就好像原本一汪安静的湖水被冬日的冰层覆上,让他忍不住把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那时他问原因,少年只是看着他沉默了会,便给了个答案他。
好像他开始接触家族生意,需要看起来沉稳一些。
而这副眼镜一戴就是十多年,后来再也没有取下来了,那之后他看到的顾泽,永远隔着这样一副眼镜,也是从那时起原本少有情绪顾泽,情绪更鲜少外露。
那个少年,好像被这一副小小的眼镜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这副眼镜,似保护,又似伽锁。
如今的顾泽,其实根本不再需要这副眼镜,但他在人前还是会戴上。
……
顾泽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赵慎独戴着他的眼镜,斜靠在床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顾泽看着赵慎独笑了笑,走上前取下他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到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那时为什么要戴眼镜。”赵慎独感觉鼻梁一轻,听到顾泽的问话,下意识把问题问了出来。
尽管这个问题,十六岁的赵慎独曾经问过一遍。
掀开被子,顾泽躺了进去,在赵慎独的额头落下一吻,含笑回道:“因为你。”
赵慎独瞪了一眼顾泽,觉得对方的回答明显在敷衍他。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戴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