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什么，人就是忘了。也就你那么当真。”

“……”

“你要去就一块儿，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谁啊？”

杨炘看着绍元，笑而不语。

刀连着刀架一块儿端过来了。一个炒锅，一个平底锅，一个汤锅。汤勺，锅铲，切菜板。糖、盐、味精、酱油、香醋…该是没过期吧。

杨炘一边在网上搜菜谱，一边想着晚上怎么介绍戎异。抬头一看，搜索引擎里都给打成“戎异”了。他顺道看了看搜索的结果，没一个说的是戎异。

先搜麻婆豆腐。葱姜蒜？牛肉末？花椒？杨炘按了按额际的太阳穴，这也太他妈复杂了。就没现成的n合一调料吗？想着又在搜索引擎里打下：麻婆豆腐简易版。

终于，范围缩小至：豆腐、肉末、豆瓣酱。

杨炘打了个响指，先做了再说。

豆腐切成小块儿放锅里煮，煮完了盛出来。炒肉末，加豆瓣酱，加葱姜蒜，把肉炒白了。完了再加水，倒豆腐块儿，加酱油，加盐。盖锅盖焖煮三分钟。

刀倒是真挺好用，快。杨炘看着切菜板上的不锈钢刀。

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吃。多好吃不可能，配饭吃应该还成。

等到锅边儿都是白烟了，杨炘才伸手去掀盖子。刚一开，那带着咸鲜味儿的红汤就往锅外冒。杨炘赶紧把火搁到最小。看色面还成啊。

拿勺子舀了块豆腐吃。挺淡，还得煮煮？杨炘把盖子重新扣回去。

实际上，两个人也吃不了三菜一汤。这么想着，杨炘把包菜鸡毛菜和后来买的茄子都塞进了冰箱。这不，本来还想弄个油焖茄子。

真是有点高看自个儿了。

“我来开。”戎异从丁安荣手里接过钥匙。

“…怕我撞车啊。”

“你脑子里那么多事，难说。”

丁安荣哈哈大笑起来：“行，交给你这个头脑清楚的人。”

上车颠簸了三五分钟的时间，丁安荣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头一下下撞着车玻璃。

还想硬撑呢。

戎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胡子都没刮。

前面的红绿灯在倒数，戎异踩着刹车，把速度减下来。后面的两辆车连着叭喇叭，想超了自己冲过去。戎异借到旁边的车道，让了。

他伸手帮丁安荣扣了安全带，把他的头扶到座椅正中。头发很硬，像是一根根扎在头皮上的。脸颊有点凉。戎异的手没有停留。帮丁安荣把座椅靠背调低了。

这样不挺好。戎异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就这样吧。

车刚开进小区，戎异就看见安倩了。她穿着一件浅蓝的修身T恤，下面搭牛仔短裤。两三个月没见，似乎比先前还瘦了。脸颊边一点肉也没了。

戎异把车停好。是他打的电话。佳倩应了一声就下来了。丁安荣仰着脸正睡得舒服的样子。

“谢谢啊。” 佳倩朝车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戎异看了看佳倩，又看了看车里的丁安荣。

“他这两天…” 佳倩有些说不下去。

“不好。”

佳倩看向远处一栋栋的楼，抿了抿嘴说：“我年纪也不小了。”

“五年内没政府项目接。”

“他没跟我说过。”

佳倩知道这几年的房地产越来越难做，但丁安荣这儿始终没露出过走下坡的苗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认识几个直管政建的官，官不大但卡着口子了，能收能放，重要的是这个。

“他怕以后自己的小孩儿像他当年…”

佳倩笑了一声，打断戎异的话，说：“你都知道这理由多瞎了。他早就不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他了。这种借口你也信？”

“如果他现在答应了，还离吗？”

佳倩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个孩子，有那么难吗？”

“有些关，自己就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