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段以涵是让催命符似的铃声闹醒的。
透过朦胧的双眼,也才不过是灰蒙蒙的一片。
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康俊两个字一闪一闪,大有不接听就誓不罢休的趋势。
才一接听,温润的嗓音带着些许的欢愉传入耳中,“还没起来呢?赶紧的,我在你家楼下。”
段以涵迷迷糊糊,“什么事儿一大早的?”
“你该不会选择性遗忘症吧?昨天可是说好的,你去我公司上班。我起了个赶早来接你,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经他这么一说,段以涵这才想起,昨儿个好像是答应他来着。可是……段以涵看了眼时间,六点不到,哪有公司这么早上班的?
“我没忘。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的,现在才几点,答应的事情我说到做到。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会过去。”
刚萌生的念头立马让康俊否决了,“那可不行,我人都在你家楼下了。要不你下来,不然我上去了。”
段以涵可没放在心上,暗自庆幸:还好没告诉他层楼、门牌号。既然要找就随便他了,哪怕一层层的敲门过去也要费些时间不是么?
所以,她果断的说:“好啊,大不了你上来呗。”
不怕他不知难而退!
到底是低估了他的能耐。暗自庆幸的心还未来得及欢腾,一声嘹亮的叫唤从手机传来,在寂静的清晨是那么独树一帜的存在。段以涵一个激灵掀被起身,顾不得穿鞋,赤着脚悬着一颗心的跑到窗边。她住在三楼,可以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场景。
一人一车,在清晨萧瑟的秋风里昂然挺立,而此时的陈康,抬着头,富有节奏感的叫唤还在持续不断。
“段—以—涵!”
每一声都让她不禁颤抖。她能想象到睡梦中的左邻右舍烦躁的皱眉,嘴里的谩骂。就像验证她的想法似的,终于有人开了窗,‘咯吱’一声,带了极大的怨气,不耐的吼道:“有病啊,一大早喊什么喊,没看见都在睡觉嘛,再喊小心我泼你冷水。”
可康俊似乎不为所动,双手抵在唇边,作势要喊。
终于,段以涵沉不住气了,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带着一股子怒气,段以涵站定在康俊的面前,不满的出声:“我答应去你公司上班,可没说一定是今天。像你刚才的行为,扰乱社会秩序,也不怕人家报警。”
康俊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叹息道:“没办法,找不到你家门,只能这么做了。这不,挺有效的。”
“幼稚。”段以涵瞪了他一眼,没上车。
“唉,去哪儿啊?”
康俊一步便追上了她的步伐,奈何段以涵没有理会他。
索性他直接攥住了段以涵的胳膊,力道不大,将人带着往车上去,边走边说:“我这一大早的还不是为你啊,我知道一家餐馆的虾饺特别好吃,合你的口味,就是得赶早,不然排不上队,就算吃到了也得到中午了。”
敢情他一大早的跑过来,就是带她去吃虾饺?
段以涵系了安全带,侧首看了驾驶座上的男人,有些恍惚。
记忆里,突然的某一天,云雪彤神秘兮兮的对她说:“姐,你教我做奶油蛋糕吧。”尽管好奇,尽管她也不会,可她到底是答应了。找了个专门的蛋糕房,两人都神情专注的学习。成功,就是踩着失败的脚步一步步实现的。所以,当云雪彤兴高采烈的拿着成型的蛋糕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说话时脸上应有的娇羞。
她说:“终于拿得出手了,他要是看到我给的惊喜,应该会高兴吧。”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段以涵不解,“他?哪个他?”
云雪彤对她眨眨眼,支吾不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啊,当段以涵知道的时候,她还惊奇了一把,私底下也问过她:“你喜欢他?”不然为何要大费周章的给他做生日蛋糕。
云雪彤明显的兴趣缺缺,否定道:“哪有。他前段时间帮我补习,我回他个人情罢了。”
段以涵听了,并未在意,只是叮嘱她:“你前段时间生病还未痊愈,记得多加休息。有什么事儿我去办就行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知道吗?”
她的身子,从小体弱多病,伤风感冒是常有的事儿。段以涵不约束她,不管着她,以她毛毛躁躁的性子,怕是不会消停。
“知道了。”
段以涵全当她烦了自己的唠叨,也忽视了她眼中落寞的愁绪。
原来,那个时候,她的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只是段以涵并未多留心眼儿,后知后觉的她或许可以早早杜绝以后的日子里所产生的不必要的误会。
段以涵在心里微微叹息,转眸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倏然开口:“你对我这么好,图什么呀。”
闻言,康俊侧眸,看到她雕刻有致的面庞,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娇俏而魅惑。他腾出一只手离了方向盘,轻缓的落在她的发顶,微微柔梭,“怎么,对你好也不行,小丫头太难伺候了吧。”
段以涵一双明亮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瞧,说:“你喜欢我?”
康俊不动声色的缩回手,紧紧的攀着方向盘,继而眉毛一挑,痞痞的问:“你让追?”
段以涵笑了,“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女朋友这么多,追得过来吗?”
她笑得眉眼弯弯,康俊却在她眼中读出了几分调皮,一颗心隐隐生出失落,面上却不依不饶,“胆儿肥了,连我也敢取笑。女朋友怎么了,又不是结婚。谈情说爱什么的最烦人了,又费时又费力。倒不如找个看对眼的,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分手了也能潇洒干脆。”
“小心使得万年船,当心把自己栽进去了。”段以涵出声提醒。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动情的。”可一旦真的动了情,那是一生一世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