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
感受到手中挣脱的力道,路西法也似乎清醒了过来,呼出胸中闷气,终於冷静了几分。
顿了顿,他才又再次开了口,开始了对圣教的控诉。
“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人形工具,只是庞大计划中的一员,只是他们可有可无的棋子。”
“甚至,他们都没把我当人!”
“你知道吗,当初爷爷去世之时,要不是我有洞察之眼,恐怕早就隨著爷爷一起死在了德库拉,此时恐怕连尸骨都已经被野狗分食,连痕跡也不曾留下!”
听著这自己从不知道的內情,雷娜迦慢慢睁大了双眼。
路西法难得和人吐露心声,此时却有些停不下来。
“你不知道,我在圣城的每一天,都无比煎熬!”
“每一个嫌弃的眼神,虚假的问候,每一轮虚偽的祷告,都让我想吐... ...想吐!”
“要是可以,我寧愿这辈子都没来过这里... ...”
睁大双眼,看著面前的路西法,雷娜迦惊呆了。
她没想到,在自己不曾探究的角落,竟然藏著这般刻骨仇恨。
突然,她犹如想到什么一般,急促的问道“那,那你也是一直在骗我?”
“你也像这般討厌我?”
口中的话语僵住,路西法终於停下了动作,怔怔看了看她,缓缓低下头,將那通红小手拿到嘴边,轻轻的哈了口气,犹如在保护心爱的珍宝。
“你... ...当然是不同的,不同的!”
“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都是真的!”
“和他们並不一样!”
得到这个答案,雷娜迦的脸上,终於有了一抹羞涩,一抹笑意,却又隨即转为一抹苦涩。
看著路西法,她语带哀求。
“跟我回去,好不好?”
“要是你不喜欢圣城,我们去圣安东尼,只要我... ...”
“不可能的!”
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路西法神色坚定“你还不明白吗姐姐,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血族,和圣教就不可能相容。”
“只要他们还会捕杀血族,两者便只能留下一个,我要么走,要么... ...死!”
怔怔看著他,雷娜迦吶吶道
“那,那我们怎么办?”
紧紧抓住她的手,路西法突然面露喜色,焦急问道。
“要不,你陪我一起走吧,”
“我要去的地方,没有歧视,没有压迫,也没有敌人... ...我们可以在那里生活。”
“离开圣城?”
茫然的反问一句,雷娜迦却犹如突然惊醒,被他抓住的双手缓慢而坚定的挣脱了出去。
“不,我不能离开,是冕下救了我的命,我不能背叛冕下。”
“我,我做不到!”
当年,一场天灾让她的父母双亡,她也是在那时候,被圣教的人发现,才带回了圣城。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路西法张张嘴刚想说话,雷娜迦却率先开了口。
“你走吧... ...趁我没改变主意!”
“你... ...”
“走!”
转过身,向著来时的路艰难蹣跚,她那双眼中蕴含许久的泪水,终於顺著脸颊缓缓而下。
“別让我再看到你,不然... ...不然... ...我... ...呜呜呜... ...”
踉蹌的脚步,孤单的背影,在陷入黑暗之前,
她,终於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