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幕亮起,显示出没有任何新消息或来电的待机画面。方茹看着5:07这几个数字,开始斟酌要不要不道德地到处打电话骚扰同僚。
忽然,她身后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方方!”
方茹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摩托车后方什么人都没有,就在她准备下车去找的时候,有人扑到了她身上!
“我在这里!”
方茹险些就要条件反射地抵挡,幸好她已然没什么力气,才能让她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前看清楚是谁——此刻抱住她胳膊的是一只穿着米色布衣的小狐狸,她正欢快地看着她摇尾巴。
“阿彤!”方茹如释重负,“你吓着我了。以后别这样,说不定我一巴掌就上去了……嗯?!”
她摸着阿彤毛茸茸的脑袋,这才想起她的出现应该意味着什么。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难道荣子路回来了?!”她一把抓住阿彤的肩膀追问。
阿彤老实地摇头:“他至少还要呆一周,所以昨天晚上他打电话叫我们来看看你……”
“哦,让你来看看?”
“……方方,你的脸好可怕……”
不顾满脸冷汗的阿彤,方茹已经毫不犹豫地翻出了荣子路的手机号,不仅超有毅力地在对方不接的情况下不停地继续拨打,并且在第四次终于接通的一瞬间爆发了:
“我在这里打得要死要活你他妈就让一个小孩子来替你跑腿而你居然还有脸在那儿睡大觉不接我电话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等着回来我放你的血是不是!”
而电话那头,某个刚睡醒的家伙居然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嗯?你哪位啊?”
方茹跪地了。
“fuck!我不是上次已经发消息了说我换号了吗?!”
“谁啊?”
“听不出声音也该有个底线吧?!我是方茹啊!你把我的号存到哪里去了?!还是说根本就无视了啊?!是不是就像某个一起读过小学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在同学会上见过一次面的同学发的‘嗨,我是XXX,这是我的新号码,保持联系哟!’那样收到都当作没看到啊!”
“不会啊,那样的号我每次都存呢。”
“你他妈就是对我有意见吧!有意见直说啊!”
“当然有意见啊!”荣子路也爆发了,“你终于意识到我有意见了啊?!谁让你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我前几天天天4点起的时候你不打,偏偏今天难得不用早起你就打来了,是想怎样啊?!血还没等你放就光了好吗?!HP直接归零了啊!”
“喂——!这才是赤裸裸的真相吧?!就因为我打扰你难得的懒觉怀恨在心所以装作不认识啊——!就这点程度而已至于吗?!我才是正宗的血条爆红了啊!为了替你收拾烂摊子跟一个超暴躁的老女人打得命都快没了哎!是不是应该恨到诅咒你和你的十八代子孙天天早上5点钟被人吵醒啊?!”
“你这听起来是命都快没的样子吗?”荣子路不屑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你半年以来第一次变得像点人样了啊?”
方茹一听就蔫下去不少,她无奈地喘了口气:“为什么连你都这么说……这半年里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要变异了是吗?”
“差不多吧,这不是担心你,才给你找点事做嘛。连我都听过啊,什么‘工作是最好的治愈情伤的方法’之类的话……”
“一点都不觉得你是在担心啊再见!根本就是自己不想管吧!而且为什么连你都用‘情伤’这种奇奇怪怪的措辞啊?!老蔡的闲话请你直接无视谢谢!”
“是你敬爱的老大高齐岳说的,有意见请找他理论。”
“好吧总之不要再提黑历史了ok?我可是已经完全把它丢掉了才回来的,我也不想做文艺女青年忧郁成傻逼一样,现在可以来趁热打铁说说你这好哥们的麻烦事了吗?”
听完方茹精炼的叙述后,荣子路翻身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半晌,他才啧嘴:“也真不知道是妖是鬼……依我看,还是先确认谋杀案跟这房子有没有关系,这样我们也好有个正确的思路,在那之前你先老老实实歇着吧,也叫老毛别去动他那房子了——对了,他们后来没事吧?”
“我不清楚,至少在我拖住那老螳螂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拾东西溜了。放心,等到了起床时间,我会打电话确认的。”
“……你就不能对我这样体贴么……”
“滚。总之,我也不打算行动了,本来我只是想去瞄一眼的,谁知道这家伙会这么大脾气啊。”
荣子路又沉思了一会儿。“你说它看上去像是螳螂,你有多确定?”
“非常确定,那两把大镗刀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我觉得它不一定是只亡魂,螳螂这种昆虫,头被砍了还能活上十天,如果它真是只螳螂精,被劈了以后活到现在也不奇怪。”
“但是你说它能躲在另一边,是不是能遁入影子里去?”
“不不,这完全不一样,它能把我们都拉到另一边去,是真正意味上的进入另一个层面的空间。”
“迷阵?”
方茹沉思了一下:“不太像。进入迷阵没这么随机吧?而且不管如何满足条件才能进入阵法,要出来总不会这么简单。”
“很轻易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