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吗？”弗鸶敬皱皱眉，“那你还记不记得裕恭城？”

“裕恭城呐！他是我师弟……”罗瑞阙笑得如少年般开朗。

“那你们的师父是谁？”弗鸶敬继续问。

“师父是？”罗瑞阙的眼睛开始混浊。

“如果裕恭城是你师弟，那你小时候打得那个人又是谁？”弗鸶敬又问了一句。

而此时，罗瑞阙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我……是天，我……我……不知道……”

“好了，你该睡了！”弗鸶敬的声音突然软了。

“哦……你是谁？”罗瑞阙的声音又开始像个小孩子。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弗鸶敬朝着身后使了使眼色，立刻出来了人扶住要倒的罗瑞阙。然后等候多时的医官立马把手落在罗瑞阙的手腕上。

“有五日了吗？”弗鸶敬扭头问跟在身后的医官。

“药似乎饮了有五日，只是，药效似乎不怎么好……”医官皱皱眉，按说药的剂量足了，脉象不该是这个样子。

听着药效不太好，再想想刚刚罗瑞阙所说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弗鸶敬的脸色沉了几分，“添上一副药。”

弗和一听添药，便知公主起了杀心，可驸马……弗和心一横，道，“这……公主……这事若是驸马知道了……”

弗鸶敬一看弗和开口，脸色更加阴沉,“弗和！不要忘了你是谁的人！”

“但……”弗和还想说什么，可未等他说出口，弗鸶敬便喝了一声，“那你便跟着罗瑞阙下去吧。”

同时抬手一刀插入弗和的胸口。

弗和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公主手中的刀被送到了自己体内，口中喃喃道，“公主……公……主……”

听着渐渐低微的唤声，看着血往下淌，弗鸶敬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的对着弗和又是一脚，顺带借力从弗和的身子里抽出刀，然后转身离开，心道，终究不是自己的奴才，怎么养都养不亲。

而被踢到一旁的弗和却感觉世界似乎静止了。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多年前梁城的那个雪夜，在那个夜晚，一个叫弗鸶敬的公主从乱坟岗中捡回了他。从那夜起他便知道公主并不是个寻常的女孩子。当时看着一天只鼓弄棍棒的小姑娘，他忘记了尊卑，要求要做她的护卫，只愿忠于她一人。也许是他的忠诚太过于卑微。她答应了，却定下了五年之约。而造化弄人，五年后，他竟是受她之命，成了裕恭城的护卫，唯一的护卫。那时候的裕恭城他还不是驸马……

天渐渐亮了，弗和的世界却渐渐黑了，他的耳边还响着弗鸶敬与周围人的对话。

“是，公主。”

“药灌好了？”

“好了。”

“抛进水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