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北寒风摇头,“那日争执后,我便一直忙于洞府兴建之事。孙坚等工匠、我门下两名杂役皆可作证。孙执事若不信,可去查验。”
“大师言重。”孙执事顿了顿,“只是……有弟子称,数日前见您下山往坊市方向去了。而韩师弟最后出现,亦在坊市附近。时间上,有所重合。”
北寒风闻言,面色微沉。
他抬眼看向孙执事,声音冷了几分:“孙执事这是何意?我身为二阶丹师,去坊市采购灵种灵材,有何不可?莫非黄枫谷有规矩,不准丹师去坊市?”
“不敢。”孙执事连忙道,“只是循例询问……”
“循例询问?”北寒风忽然笑了,笑声充满了怒意,“孙执事莫非是想说,我一个练气境杀了筑基境的韩师兄?”
他话音落下,偏厅内骤然一静。
墨居仁原本微阖的眼睑抬起,目光扫向孙执事,虽未言语,但那目光已让孙执事额角见汗。
“北大师误会了。”孙执事起身,躬身道,“在下绝无此意!只是韩师弟陨落,刑堂需排查所有关联之人,问清行踪。此乃例行公事,还请大师体谅。”
北寒风盯着他,片刻后才缓缓道:“我数日确去了坊市,采购灵种与两株青元果幼苗。百草阁掌柜可作证。至于韩师兄……”
他顿了顿,语气转淡:“我未曾遇见,也不知他去处。孙执事若想查,不妨去坊市多问问,或许有人见过韩师兄与谁同行。”
话至此,已说得很明白。
孙执事自然听懂了北寒风言外之意。韩烈平日跋扈,结仇不少,坊市外想杀他的人,未必没有。
“多谢大师告知。”孙执事拱手,“今日叨扰了。”
墨居仁此时才缓缓开口:“孙执事,问完了?”
“问完了,问完了。”孙执事忙道。
“那便回吧。”墨居仁端起茶盏,不再看他,“日后刑堂若再要问话,记得先通传老夫。老夫的人,不是谁都能随意召来问询的。”
孙执事脸色一白,深揖一礼:“晚辈明白,告退。”
待孙执事退出偏厅,脚步声远去。
墨居仁放下茶盏,看向北寒风:“你方才,动了怒?”
北寒风垂眼:“弟子只是不解。刑堂若怀疑,也该怀疑与韩烈同阶之人。问我一个练气四层,岂不可笑?”
“未必是怀疑你。”墨居仁淡淡道,“或许只是有人想借此事,敲打敲打你。”
北寒风心头一动:“大师是指……”
“韩烈在烈阳峰经营多年,自有关系。”墨居仁语气平淡,“你占了他看中的洞府,如今他死了,有些人自想借刑堂之势故意给你添些麻烦。”
北寒风沉默。
墨居仁看了他一眼:“不过今日之后,他们应当会收敛些。刑堂孙执事不是蠢人,知道再查下去,便是与丹殿过不去。”
“谢大师回护。”北寒风躬身。
“谈不上回护。”墨居仁摆摆手,“你既是我选中的第子,便轮不到外人欺上门来。只是……”
他话锋一转:“韩烈之死,终究是个麻烦。烈阳峰那位李长老,性子护短。即便没有证据,他若认定了与你有关,日后难免找你麻烦。”
北寒风抬眼:“大师觉得,李长老会认定是弟子所为?”
墨居仁沉凝一会,摇了摇头:
“他不会认定,但会疑心。要知修仙界杀人,很多时候都未必自身动手。你身为二阶丹师……”
“若以丹药为酬,请人出手,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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