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岂容你羞辱我姐姐!”
舒郎打开门正欲跨出,忽觉迎面一阵劲风抵至,只见一道银色的剑光自月光下飞来,在静寂的空气里嗡嗡作响,紧跟在飞剑后面的是一个星目朗眉的男子,一袭白衣在皎洁的月光下猎猎飞扬,恍若天外来客。
“原来是内弟,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要出去寻酒呢!”
舒郎的手疾如闪电,两指扣住银色的的剑身,一股精纯的内力灌入,便借来势将慕容飞的剑和人一起送入屋内。
“令姐就拖你照料了,来日再与她行周公之礼,哈哈!”
舒郎一个起身,便跃至墙头,回头对着羞怒满面的慕容飞笑道。
“你——你——”
慕容飞白皙的面颊气的发青,望着油腔滑调的舒郎,一半愤怒,一半沮丧。
忽然,一张泛着鳞光的大网自天而降,落向舒郎所立的墙头。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舒郎的身体突然像泥鳅一样,贴着外墙滑下,不料脚掌刚触及地面,那土忽地向下陷落,一阵泥土落地后的扑簌簌声后,两丈余深的坑底,满插着削的溜尖的竹节,而舒郎却凭借那薄土微弱的撑力,身子像大鸟一般掠向前方的树干。
然而,就在他身子飞至一半的时候,角落里忽然射出一篷碧黑色的银针,带着诡异的蓝雾,径直射向他的后背。若是别人,必定难逃此劫,可是舒郎总有令人意想不到奇招。
舒郎没有减缓自己在空中的速度,也未曾回头,只是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左足,草帮木底的烂鞋便离足而去,朝着银针的方向飞去。
只听一阵急促的“嘭嘭”声,银针悉数射入鞋底,而鞋子却借着银针的余势,飞向舒郎的身侧,被他一个漂亮的海底捞月,捉在手里。
“还好,还好,要是被毒针穿透,这鞋可就废掉了!”
舒郎停驻在粗大的树干上,看着手里的鞋子,摇头叹道。
突然,舒郎的正上方,繁盛茂密的树叶间隙里,又是一道金色剑光垂直刺下,带着凌厉无比的剑风朝他头顶的百会穴而去。
“哎,巫姑娘,借你的绣花针一用了哦!”
舒郎的话音未落,只见一篷碧黑色的银针,自他手间的鞋底升腾而起,一阵嗤嗤的枝叶穿刺声,朝那金色的剑光飞去。
只听“啊——”的一声惊叫,那金色剑光连同一个金色的球状物,从树侧的枝桠里咔咔嗤嗤地扑棱出,然后滚落在地上。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金兄!”
舒郎躺在粗大的枝杈上,对着狼狈爬起的“金球”嬉笑道。
“既然金兄来了,土兄,你也别闷在坑底,快上来透透气吧!”
话音刚落,一道灰影自墙沿的坑底掠出,扑簌簌地抖落身上的泥土,似笑非笑地盯着舒郎。
原来这两位,正是在桐柏山一带神出鬼没,令江湖中人食之不得下咽的桐柏二鬼。鬼无金和鬼无土。
“还有那个——”
“巫莺就不劳哥哥恭请了!”
舒郎的眼神飘向墙边的暗角,刚张口说话,便被自阴影里走出的红衣女子打断了。
“你这丫头,白天出手没有深浅也罢,方才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要是再多两篷银针,我这会儿就要变成死丐了!”
舒郎的表情甚是不满,兀自努着嘴不愿再看巫莺。
“哎,还有那个撒渔网的,你怎么不出来,这么好玩的东西,教教我啊!”
舒郎忽又喜上眉梢,对着不远处的墙头笑道。
“哼——”
一双皲裂斑驳的大手缓缓地出现在墙头,然后那手一用力,只听墙头砖瓦扑簌簌地碎裂声,一个熊背虎腰的人,自墙内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大树下,斜眼向上盯着舒郎。
“想不到我舒郎,今日不仅有幸见到桐柏二鬼,毒煞女,连隐退江湖十余年的渔翁姜也见了,真是不枉此行啊,哈哈,哈哈!”
忽然,他的神情又变的无比低落,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而难过起来。
“哎……可惜这儿没酒,要不我们就可以对月把盏,一醉方休了!”
他说的甚是动情,还止不住地抬头望了望月亮,语气里的惋惜之意很是真切。
“盏倒不用了,留下你的头颅喝酒,我哥俩倒愿意!”
鬼无金提起手中长剑,怒喝一声,整个人跟剑合而为一,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