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风尘风尘，你为何要唤这个名？

世间之大，我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存在。

正文

今日一早，程不渝早早下了楼，却不想风尘比她更早，此时他正坐在窗边的位置，神色淡然，看着窗外刚刚开始热闹起来的集市。

这个男子，是她在路途中遇到的，那时她盘缠用光，是他帮她解了围。后来在交谈中才发现，风尘也要赶往凤凰城，两人便结了伴，一路上也有了照应。

想起初遇时，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出尘的气质浑然天成。他一身白衣，眉宇清淡似雪，可他的皮肤，却是正常人不该有的白。

“早啊，风尘。”程不渝走过去坐下，桌上已经叫好了早点，有几样恰好是她爱吃的。

“早，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哦？”

“梦到有一个人一直坐在我床边看着我，可我就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说来也巧，那人跟你一样，都穿着一身白衣呢。”

风尘微怔，随即笑开来，“许是哪位爱慕姑娘的公子，以借梦境来一解相思苦。”

正吃着东西的程不渝差点噎住，她笑道:“你说笑了吧？我这样的容貌，哪会有人爱慕我？”

是的，程不渝很丑。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她的眉骨一直蜿蜒到她的嘴角旁，几乎占据了她半张脸。

“再好的容貌，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百年之后，都是一抔黄土一副白骨罢了，何需在意？”

程不渝摸了摸那条毁了她半张脸的伤疤，看着对面人英俊的眉眼，敛了眉目，“说不在意是假的，即便自己不在意，别人看我总会带有异样的眼光。你有一副好容貌，大概是无法与我这种丑八怪感同身受。”

风尘顿了顿，“我倒希望我是个相貌普通的人。”

程不渝挑眉，“身在福中不知福？”

顽皮的口吻让风尘失笑，“姑娘所言极是。”

“我姓程，名不渝。你就直唤我名字吧，若是这一路上你都叫我姑娘，可怪别扭的。”程不渝说道，随口咬了一口馒头。

风尘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模样，眉眼带笑，轻轻唤她：“不渝。”

程不渝的脸，没由来的红了。

“你、你不吃吗？”

风尘摇摇头，“我方才吃过了，这些是给你点的。”

程不渝“哦”，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