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白空萦折下破庙前一株梅花,穿着单衣边走边吟着不着调的曲子。东方澈之走在她后头,他脱下自己的一件衣服给白空萦披上:“穿上。”

白空萦撇开他抓住衣服的手,说:“我要是穿上你的衣服,那你怎么办”

“喂,虫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救回你一条小命的,你不用对我负责啊别动!”东方澈之喊住她,然后亲自为她穿上衣服。

“你……不冷吗”

“我堂堂……额……没事我不冷。你瞧现在也没下雪,我们得快点找到你姐姐,或者,快点找到一户肯收留我们的人家。”

白空萦点点头,跟东方澈之并肩而行。长安城的冬天,很少有不下雪的一天,瞧着天一黑,估计又要下雪了,如果再不找到落脚的地方,就算是找到白空梦,也会被冻死。白空萦走得很快,有些冷的东方澈之只得尽力跟上,嘴里止不住地哆嗦。

“啊!”白空萦跌坐在地,手悬在自己脚腕的正上空,不敢乱动,“我的脚好像扭到了……澈之……怎么办……”

听到叫声,东方澈之忙奔上前蹲下来查看白空萦的脚腕。他脱去白空萦的鞋子,卷起她的裤脚,发现她受伤的部位发红了。

“你要干什么”从小生长在商人世家,在乎礼节白空萦缩了缩脚,“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碰我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点礼节虫子,我帮你揉揉,好歹我也是跟过大唐神医的人啊。”东方澈之皱皱眉头,说道。虽然嘴上称自己的师父是大唐神医,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的骄傲。

东方澈之捻下旁边一株让白空萦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将它放在手掌措出绿色的汁,然后将汁滴在白空萦的脚上,单手帮她轻轻地揉。“书上说,这种植物叫做藤三七,它的果实的汁液是可以治扭伤的。”揉了一会后,东方澈之抬头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那么一点”

“哇,真的好了很多啊,没那么疼了,谢谢你啊,澈之。”白空萦笑着说道。

东方澈之帮她穿好鞋子,将她扶起:“其实我只是饱览全书罢了,哪有那么厉害,顶多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晓洞穿一切事物,除了人的心。对了,你的脚只是好了一点,红肿还未消散,为了赶时间,我背你吧。”骄傲之气不过一秒,就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便马上扯开话题。

白空萦还来不及点头,东方澈之就已经蹲在她的面前。她用双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前心贴后背,白空萦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后背的丝丝凉意。是啊,现在冰天雪地的,换做是任何一人,穿着一件单衣,不冷才怪。

白空萦努力地开始找话题:“澈之,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要是姐姐被野兽叼走了怎么办”

“你姐姐可没有那么好吃。”东方澈之打趣地嘲笑道。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找到一个小村庄。东方澈之前脚刚跨进村庄,正在屋外洗衣服,谈笑声不绝于耳的妇女们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房屋,还紧闭上房门、窗门。

好像在之前,有人喊了这么一句:“大——家——快——跑——啊——强——盗——又——来——了——”

“强盗虫子你听到没有,他们把我们两个误认成了强盗。”东方澈之笑道,“有见过我那么帅的强盗吗”

白空萦毫不吝啬地往他头上一拍:“好了,你去敲敲门,跟他们解释一下。”她是真的担心彼此的身体。自己从小身体虚弱,在寒天的环境下身体自然是抵不住;而东方澈之,就算是他表面有多不在乎身上的冷意,但寒冷不会跟你开玩笑。

东方澈之轻叹一声,只能从了白空萦,走到最近的一家,站在门口。

“你敲,”东方澈之小声说道,“要敢让我敲门你就得摔。”

白空萦伸出一只手敲响了全是朽木的门。“有人在家吗我们兄妹二人来自长安城,因为人祸被迫无奈流落至此,现在我们两人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外面很冷,可以让我们进去收留我们两晚吗”东方澈之朝着窗户喊道。

门这才缓缓打开。门的后面,是一个苍老的容颜,老人打开门后,拉着白空萦悬在半空中的手进了房里。

“老奶奶……”白空萦缓缓开口。

不等白空萦说完,老人先开口问道:“你们说你们是从长安城来到这里的”

两人点点头。“老婆婆,为什么刚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认为我们两个是强盗”

“哎……说起来这事可长咯。一年前,山上来了一群山贼,他们所经所落脚一处,就会掠夺一处人家,久而久之,村里人见到外人都不敢靠近,最后,就成了你们二位看到的这个样子,他们啊,一看到外人就躲。”老奶奶侃侃而谈。

“那奶奶你怎么不躲你不怕我们是强盗吗”白空萦问道,脸上是笑得那么天真。